不论生死?
侍卫大惊,一时竟敢抬眸望向容陌,这句话之意,不外乎……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上……”侍卫还欲说些什么,未曾想到容陌只轻飘飘抬眸:“还不快去?”
声音明明已平静,却依旧让人感到心底一片凉意。
“是。”应了一声,侍卫已然退下。
众大臣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无人敢喘息大声。
……
莫阿九知道有一日自己终会离开此处,却从未想到,这日竟来的这般快。
她穿着随从衣裳,坐在轿撵中,一旁正是怡然自得的余归晚。
一行人朝着宫城前门处行去,一切本是十分顺利的。
却未曾想到,在同余归晚一行人行至城墙之处时,身后蓦然几声凌厉的喧闹声。
本以为是因着诞辰而引发的热闹,却未曾想到,竟从那边光亮处跑来多名侍卫,提着长枪处处巡视。
“不愧是容陌啊,竟然发现的这般快。”身前,余归晚似饶有兴致般一声。
莫阿九抬眸望着此人:“现在怎么办?”
“自然是走一步算一步了。”余归晚轻笑,“实在不行,便将贵妃娘娘让出去,左右受罚的人不是本公子。”
莫阿九:“……”
“可你帮我离开,定然不能全身而退。”她默默说着脑子正常之人都知道的常识。
“莫阿九,”余归晚却陡然抬眸望着她,“你觉得容陌会想将本公子困在这皇宫中等着问罪,还是将本公子逐出宫外,再不准进入大凌一步?”
莫阿九一僵,若她是容陌,定然会将此人逐出宫外,再不准踏入大凌一步。
“你不会…
…”她的声音微有迟疑,他不会真将自己交出去吧。
“我会。”余归晚难得正色颔首。
“……”莫阿九静默片刻,“所以,你承认你不如容陌了?”她默默道,心底却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她心知,这不过激将法罢了。
“激将法?”果不其然,余归晚一眼看穿了她,下瞬,他却笑了出来,“虽然低劣,但本公子吃你这招。”
话音刚落,轿撵前,已有一阵整齐脚步声:“皇上请余公子面圣领赏。”侍卫的声音尽是肃杀。
莫阿九心底一僵,却见余归晚只轻笑一声:“烦请这位回一下皇上,便说余某已行近宫门前,心领便是。”
“还请余公子亲自对皇上说。”侍卫明显分毫不让。
“难不成各位还要将余某五花大绑至诞辰寿宴之上不成?”隔着轿帘,余归晚的嗓音都难得透着一丝威严。
“自是不敢,”侍卫依旧不松口,“还请余公子不要让我等为难。”
“那本公子若就是为难了呢?”余归晚说的闲适。
“那余公子不若也让朕为难为难?”城墙之上,蓦然传来一人威严嗓音,君临天下般。
莫阿九放在双膝之上的手剧烈一颤,容陌亲自寻来了。
她果然……注定逃脱不开吗?
“余某可不敢。”此事余归晚已不能继续待在轿撵之内,缓缓起身。
莫阿九心下一僵,手微动。
却未曾想,余归晚陡然扭头:“不准动!”三字,如命令般自他口中说出,竟带出一丝凌厉。
莫阿九一颤,余归晚却已走出轿外。
“皇上要给余某什么赏赐,余某便在此处领了!”余归晚
对着城墙上的男人微微拱手道。
“不若请余公子将轿中另一人也请下来,一起领赏如何?”容陌声音慵懒,道的随意,目光中却寒光一闪。
正在轿中的莫阿九,后背越发冰寒。
“不过余某一小小随从罢了,不值一提。”余归晚轻道。
“是不是随从,掀开轿帘一看便知。”容陌摆手,侍卫已然上前。
莫阿九甚至能听见侍卫缓步走上前的脚步声,以及……轿帘微动的声音。
一只手,缓缓抓住了轿帘,便要用力掀开。
却在此刻,轿外蓦然一声长哨传来。
“嘶——”轿撵前,马匹一声长嘶,竟生生挣脱了缰绳,下瞬,一袭暗色身影如流云般卷入轿中。
莫阿九只觉身子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再回过神来,人已被带到马背之上。
马匹长蹄飞起,下瞬已飞快朝着宫门外飞奔而去。
“关城门!”城墙上,素来从容的容陌,此刻声音带着些许凌厉与焦灼。
沉重的城门,被侍卫重重的,一点点的关上。
然,终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