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莫阿九当真是爱极了容陌的,爱到连自己都可以不在乎,爱到……撕心裂肺,遍体鳞伤。
可最后,她终于捧着自己血淋淋的心明了,原来……她所谓的付出全部,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而今,她只愿能对自己好一些,哪怕……再无爱恨。
然而,手腕间,冷硬的锁链却在嘲讽着莫阿九,想要对自己好一些,有多么艰难。
那夜膳食一事过后,容陌再未曾提及过她为何离开一事,却……留在寝宫内的时辰越发多了。
每日晨上完早朝之后,走着也会拿到寝宫来,更鲜少再有朝堂一事争执到午后,大部分时日,他总是坐在內寝之内。
莫阿九知晓,容陌的本事素来很大,即便在內寝,依旧能将奏折批复的有礼有节,可是……终归是有所不同。
他在內寝,便日日监视着她用膳,二人鲜少言语,內寝之内通常只有容陌翻看走着之声以及莫阿九偶尔酣睡之声。
只有在午时,莫阿九午睡之际,容陌方才会离去。
最初莫阿九不知为何,只不过在一日午膳后,无甚好心思的道了一句:“皇上便要这般成日监督着我吗?”
自那之后,容陌午时便会悄然离去,午后便会自动出现,亦或者拿着奏折,亦或是古籍,坐在
一旁随意翻看,鲜少言语。
容陌本身十足惊艳,尤其当他一袭白袍立于窗前之际,让人忽视本就难上加难,即便莫阿九对他如何冷淡,终有时也忍不住朝他望去。
每当这时,容陌唇角似总会微勾,明明他从未分半分注意与她的!
“皇上,娘娘,该用晚膳了。”张嬷嬷的声音自门外轻轻传来,比之以往倒是多了几分轻松。
这几日,皇上的性情越发平稳,甚至朝堂之上的杀伐之气都掩了一些,乖戾脾性几乎全数消失。
外臣不知为何这般,可这寝宫之内,擅长察言观色的宫人自然知晓是因着何人。
容陌起身,缓缓将手中古籍置于一旁:“传——”轻应一声,门外之人鱼贯而入。
一盘盘美味佳肴送上前来,香气扑鼻。
待得那些人消失,容陌便坐在桌前,一动未动。
这几日一直这般,莫阿九不吃,他便半口不动,而倒霉的自然是御厨。
莫阿九早已知晓,自己同此人斗不得,下床,坐在桌前,依旧一言未发。
“多吃些荤食。”容陌拿过公筷,夹了几口荤食。
莫阿九面无表情将荤食夹出,扔在一旁桌面,为自己夹了几筷素食。
容陌似早已习以为常,未曾有半分不悦,依旧坐于远处,眉心连
蹙都未曾蹙过。
若定要开口说些甚么,莫阿九也总是不经意提及自己想要被放开一时之上,久而久之,容陌似也鲜少一言未发起来。
“太上皇的身子骨倒是越发硬朗了。”容陌雍容擦拭一下唇角,行至一旁,倒了一杯茶,拿在手中,声音轻描淡写。
莫阿九目光抬也未抬,只道一声;“他何时身子骨不硬朗的?”
“前几日朕同你说的,”容陌攥着茶杯,声音骤紧,“太上皇身子偶有不适。”她竟……半丝未曾记得。
“我忘了!”莫阿九果真这般应着,手腕上锁链响声清脆,“你放开我吧。”她启唇,这般说着。
总是这般,主动开口,即是逃离。
“……”容陌静默了。
“继续这般将我困在此处,又有何意义?”莫阿九抬眸,紧盯着他,“容陌,你若放了我,你我二人间也无须这般僵持?他日若是相见,会心一笑也是极好……”
“莫阿九!”容陌陡然出声,罕见的带了一丝严厉,而后,他却挤出一抹笑,“你终究不懂,你我二人今后若只有会心一笑之关系,那日,你方会知晓,真正疯狂的我是何模样!”
他们二人,从她当初逼迫他娶她之际,便已明了。
要么纠缠至死方休,要么转身相忘于
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