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九一动未动,她自是知晓,百里笙在听她的脉象。
“脉象稳健,然不甚顺滑,身子是不错,怕是心有事而气不顺吧。”百里笙徐徐将她的手腕松开。
莫阿九一僵:“怎么,而今你倒是连人有心事都能听出来了?”
“我告诉过你,我是神医。”百里笙得意一笑。
“得了吧,”莫阿九顿了顿,“这几年,你便一直在西北?”
“那倒不是,”百里笙笑了笑,“游医
,自是游历四方,何止西北,四方国度,我均游历一遍,而今便到此处了。”
“那你不日,岂非还要离去?”莫阿九微微蹙眉,这般自由日子,她从未想过。
“你若当牛做马挽留于我,我便考虑暂留一段时日!”百里笙微微挑眉。
“……若非你对我有过救命之恩,眼下我便能将你以登徒子之名打入死牢!”莫阿九瞪他一眼。
“玩笑一番罢了。”百里笙耸耸肩,“还是你瘫在病榻上时好啊,虽说口下不饶人,但我想如何折磨你便如何折磨……当真怀念的紧啊!”
“……”莫阿九无奈。
那时她全身完好之处所剩无几,莫说行走,便是动一动,便是摧枯拉朽般的刺痛,而那时,这百里笙便已然这般聒噪,成日喂她吃些苦涩至极的药物,未曾想……竟真的活过来了。
许是想到那时光景,莫阿九神色微有严肃,百里笙的笑意也浅了几分。
“罢了,不想了!”百里笙挥挥手,眯眼望着莫阿九,“小九儿……”
“不准再唤我小九儿!”莫阿九没好气抬眸,“要叫阿姐!”她在病榻时无法阻止此人如何喊他,而今岂能再由着她!
“噗……”百里笙笑开,“小九儿,我还是喜欢瘫着的你啊!”
莫阿九:“……你怎的突然冒出来了?”她默默转了话头,百里笙说要人瘫,完全是弹一弹手指的事儿。
“我早就到了此处,”百里笙顿了顿,“对了,你还未曾见过我那红颜知己罢,今儿个要你瞧瞧,何谓倾城貌,也让你长长见识!”
“红粉知己?”莫阿九一怔,“
你还未曾成亲?”
“我不过一介穷郎中,哪家女子愿嫁我?”百里笙似真似假道。
莫阿九认真思忖片刻,虽说这人的的确确是游医郎中,然绝不穷,这厮为王族看病,从来口下不饶人,动辄黄金万两,不过转瞬便挥霍出去,也是常有之事。
“小九儿呢?”百里笙似是突然想到甚么。
“我?”莫阿九困惑。
“可曾怪我?”百里笙接着问道。
“怪你甚么?”
“应下替你报复某人后,第二日便离开了西北。”
那时,莫阿九被他救回,却仍旧了无生机,百里笙从不会让自己救下之人再有不测,一日,莫阿九闲庭作画,百里笙便随口应下帮她报复那画上之人。
可第二日,他便已然离去,失了信。
“你本就不属于西北,我怎会责怪你,再者说,终是你救了我。”莫阿九笑了出来。
“……”百里笙笑容一僵,“是吗?不怪……”
莫阿九越发不解:“你怎……”
话未说完,便已被百里笙打断:“而今看来,你似过活的不错啊?”
“我……”莫阿九迟疑片刻,“却是……还好。”
见她神色间隐有不自然,百里笙微耸肩,终究未曾多问。
“百里!”身后,一声娇媚女声徐徐而来。
莫阿九身子一僵,却见百里笙已然朝她伸手微颔首,本稚嫩脸颊,添了几丝严谨。
“红颜知己?”莫阿九反问道,便要转眸。
“……”百里笙微颔首。
“那我可要看看是何等倾城姿……”
并未说完这句话,待得她看清身后之人,身子已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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