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笑容清浅,看向江步月的目光像是一道流动的清泉。
几乎让她以为前几日那叫嚣着要取她性命的场景,不过是她的错觉。
“本宫听闻战王妃已经去这井底下走过一遭了?”
江步月面上一滞,“是我冒昧了,不应该随便到这幽兰宫来的。”
“那到无妨。”
吟将木盒随手放在井边,随后轻盈盈地从上面跳下来,发丝轻扬。
“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再走吧。”
吟看着江步月,莞尔一笑,也不等江步月回答,转身便进了内殿。
其实若是没有人告诉她,吟是君无极的母亲,恐怕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儿子都已经成人的妇人。
那模样,那心性,分明与少女无异。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如此清澈如水的女子,手段竟是这般令人不寒而栗。
谁能说清,为什么这般娇小玲珑的身躯里,却装了这样邪肆尖锐的灵魂。
江步月顿了顿,跟在吟的身后进了殿中。
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江步月无时无刻不绷紧了神经,她很清楚自己远远不是吟的对手。
吟斜斜的靠在软塌之上,
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向江步月。
“你很好奇,为什么本宫一见到你便要杀了你吧?”
吟眸底清澈不已,江步月觉得她面前的人,和说出这番话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江步月毫无畏惧地迎上吟的视线,“公主,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从未见过。”
顿了顿,江步月继续道:“莫不是,我长得和公主某个不喜欢的人很像?”
“何止是不喜欢!”
吟蓦地突然向前倾身,原本还很安恬的模样突然变得狠戾。
葱白的手指捏住桌沿,怒目瞪视着江步月,咬牙切齿。
“本宫将直接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江步月滞了滞,吟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见吟仍旧死死盯住她的模样,江步月轻咳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
否则一直这样被她盯下去,她不敢保证吟会不会又突然起杀心。
“不知道此人与公主有何深仇大恨?”
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了。
吟眉头一动,不过片刻之间,便又恢复了那份安恬的模样,重新靠回软塌之上。
如玉的指尖轻轻拨动着
几案上一盆开得正盛的不知名花朵,闲适不已。
“本宫凭什么告诉你。”
江步月隐隐感到有些不安,这吟看起来可不像是那闲着没事,会找她来谈天说地、谈笑风生打发时间的人。
“公主,那这胎记之事不知……”
吟懒懒地垂下头,似乎很是无聊的模样。
“战王妃难道连自己身上的胎记之事都不清楚,还要来询问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
江步月眉心一蹙,叫她来专门说这件事的人是她,来了之后不想说的人也是她。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虽然说这并不奇怪。
江步月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