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深如渊，炁阔如海。

这是黄喆对老天师的第一印象。

只是简单的看上一眼，黄喆就生出一股高山仰止的感觉。

老天师修道百年，这份气魄和底蕴，是黄喆目前远不能及。

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黄喆起身直面老天师。

敬重归敬重。

但既然做出挑战老天师的壮举，就不会对其心生胆怯。

在此之前，老天师从很多人口中听过黄喆。

这次见面，才发现那些人口中的黄喆，都不尽如实。

“黄居士，请。”

老天师微微侧身，邀请黄喆进屋。

黄喆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内屋。

刚一进屋，眼神便扫到桌前坐在轮椅上的田晋中。

田晋中感受到黄喆的目光，一双阴鹜的眼睛看了过来。

虽然没有半点炁机流转，但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像是能直达人内心深处。

“师弟田晋中，早年间在山下被贼人所害，一身手段修为被废，这才不得已坐在轮椅上。”老天师为黄喆介绍道。

黄喆听后面对田晋中拱手一礼，道了声：“晚辈见过田前辈。”

田晋中嗯了一声，看着黄喆问道：“听说你曾拜师全性夏柳青，一身本领皆源于此，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这是要考教自己。

黄喆听后神色一正，站直身子说道：“前辈说的没错，我的手段皆源自于夏前辈，叫他一声师傅并不为过。”

“既然拜全性妖人为师，怎敢踏上我龙虎山的山门。”

田晋中话音一冷，提起胸腔之气道：“你这年轻人好大的胆子，现在要是退去，还能保全你一条性命。”

虽没修为在身，但这百来岁的人生阅历骤然发泄，也足够震慑人心。

然而面对田晋中的问心之言，黄喆神色毫无变化，双眸更是没有一丝退意。

“田前辈，我虽师从全性夏柳青，但从未想过加入全性。”

“至于这一身本领，巫优一道又不是邪门歪道，用之正则正。”

黄喆据理力争，并未因为田晋中的身份有所妥协。

田晋中听后冷笑一声：“道理说的再好，要是有朝一日你看到夏柳青作恶，又该如何自处。”

前者问道，后者问心。

短短几句话，田晋中就欲将黄喆逼向死路。

若是黄喆看到夏柳青作恶就视若无睹，那匡扶正义就是一句空话。

可要是黄喆对夏柳青出手，一句尊师重道就压的人喘不过气。

就在田晋中以为黄喆无法作答，打算让他自此离去，谁料黄喆哈哈大笑。

“晚辈看不到。”

既然左右为难，那就装作看不到。

黄喆的答复不算完美，这道题也没有完美的答案

既然没有完美的答案，那就不要去纠结问题本身。人生不是做题得分，有些时候是需要豁达一些。

田晋中神色一愣，似乎没想到黄喆会这么回答。

反观一旁的老天师，已经抚须大笑：“好一个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