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红听到熟悉的声音,神情骤怔,
回过头便见蒋厉庭眉眼轻扬的拎着东西走到苏晚研身旁,熟练的接过蒋丫丫,另只长臂揽着她的纤细腰身,俨然幸福一家人的模样,
苏月红呼吸凝滞,心脏似被一只大掌狠捏了把,浑身的力气也无端被抽走,
“叮咚”的一声,玉镯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碎裂数半。
老板忙上前,心疼道:
“哎,你这都把我手镯打烂了,可得买啊。”
蒋厉庭闻声偏过头,见苏月红一副大为震惊的模样,他客气道:
“你也在呀,刚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我们月底打算结婚,以后在厂里见到的话,可以直接喊老板娘。”
苏月红一时不知道如何搭话,慌忙蹲下身捡起玉镯零碎,在所有人看不见的间隙,一滴清泪无声滑落,心脏揪着的疼。
蒋厉庭波澜不惊的收回目光,凑近苏晚研身旁道:
“媳妇,这是裴夜未婚妻的好朋友,也是我厂里的员工,上次就是碰巧遇到她,
觉得她是模特,眼光肯定没话说,所以让她帮你挑的衣服,谁知道你竟然不喜欢。”
“哦。”
苏晚研表情淡然的凝了眼苏月红,从蒋厉庭丝毫和她不熟的眼神中大概了解到,
所有的事情可能都是她的美好幻想以及误解,顿时还有点心疼这个痴情的可怜人呢。
苏月红压根不敢抬头,总觉得苏晚研的这道目光透着取笑,
她暗暗攥紧玉镯碎片,任由割破掌心,鲜血淋漓低落:
故意的是吧?
看我像个挑梁小丑一样很好玩么?
从小到大永远都是这样高高在上,我这么喜欢的男人,你竟然也能轻轻松松的抢走。
老板吓的神色一惊,急忙拉住她的手站起身:
“姑娘,你这可不能故意弄破手,想赖账呀?我这也就是不挣钱的生意,总不能让我自己掏腰包吧。”
“玉镯我会买单,我爸是这附近的国营罐头厂厂长,你派人让他过来就好。”
苏月红脸色苍白的说完,抬眸就撞见蒋厉庭偏眸目光黏在苏晚研身上,
他那眸色温柔到似乎能渗出水儿来,喜欢之意不言而喻,也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
她觉得有几分刺眼,偏过眸不去看,心脏疼到难以呼吸,眼泪也绷不住流了出来。
猩红血液源源不断的顺着白净指尖滴落,在地面开出一个个小花。
老板吩咐完人去请人后,也怕她出问题,着急道:
“你怎么还哭了,不行我先送你去医院吧,省的再闹出人命来。”
苏晚研回过身,见状,心底一惊道:
“你没事吧,手看起来伤的挺重。”
苏月红心底五味杂陈,
她低敛下眉眼,眸底掠过一抹恨意,微微摇了摇头。
苏晚研偏头问向身旁男人道:
“你不是出门备手帕么?给她包扎一下吧。”
苏月红期期艾艾的抬起通红的眼眸,可却见蒋厉庭迟疑道:
“今天没带。”
恰好此刻,老板不知从哪找来一块纱布给她裹了起来。
蒋厉庭这才注意到苏晚研面前包好的首饰,他打开看了眼:
“干嘛买这么细的?”
“粗的有些老气。”
“还是得买套粗的呀,戴不戴咱得有呀,况且结婚那天,别人要是看见你戴这扒着眼皮都找不到的款式,会说我对你小气的。”
蒋厉庭话罢,直接招呼老板让拿出柜台里面的粗金链子、大金戒指、宽手镯和像顶针似的戒指,又拉着苏晚研来到玉制品区:
“再买几个玉镯吧,看着都挺好看的,以后陪我参加合作商的宴席,也能换着带。”
“不用,况且,我也懒得去那种地方。”
“买一个吧,买一个吧,这么好看不带回家可惜了。”
苏月红落寞的坐在椅子上,阳光穿过玻璃窗笼罩在她身上,整个人却是化不开的忧愁,
她脊背挺直,指尖深入掌心,目光一直盯在两人身上,明明觉得刺眼,可就是不想挪开眼,
她想知道在苏晚研眼中一无是处的男人,是否真的如她说的那般,
可事实证明,他在苏晚研面前真的是又色又幼稚,
不顾及场合的搂着她,身体会不自觉往她身上靠,说话更是会低头凑在她面前,
而在苏晚研推脱不要那么多玉镯时,更会不断的用幼稚话去哄着她买,
真的一点也不像平时工作中那个成熟稳重且礼貌的他,
原来爱与不爱竟然这么明显呀。
苏晚研真对玉镯的态度是要么不买,要买就买品质好有收藏价值的,所以两个翡翠手镯价格都在三千多一只,
老板都恨不得给苏晚研供起来,本来这东西就是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今天一天卖了三个贵重手镯,简直走大运了。
苏月红心底更加难受了,眸底划过阴鸷:
凭什么她家都落魄了,还能嫁给蒋厉庭?关键还对她那么好?
苏晚研没察觉到这道不善的目光,自然也没心情关心她和蒋厉庭的那点事,更不屑于当她面戳破她先前的炫耀和幻想,
无非觉得就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女人罢了。
她拿了三对银手镯,朝着杵在门口的两个孩子道:“蒋深蒋沉过来,妈妈给你们戴上。”
蒋沉想高兴但又觉得不可置信的小眼神止不住瞅蒋厉庭,似乎是知道花钱的是他,可对于他没吭声就算默许的态度有些欣喜。
而蒋深则是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甚至觉得蒋厉庭铁定会拒绝,或者即使买了回家周彩凤也是得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