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手头上能破解的阵法都给研究透了,又开始补全上古流传下来的孤本残阵,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一切好似都回了正轨。
可无论钟无名再怎么努力往前,也赶不上钟老头衰老的速度。
钟必行这些日子苍老得特别快,脸上皱纹一日多过一日,像是在太阳底下暴晒的橘子皮,最后变成皱巴巴似的焦炭玩意儿。
晚春时节,桃花落了个干净,浅绿的桃叶长满枝头。
钟无名的生辰到了。
她个自出生起就不知爹娘是谁的流浪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她不过是选了个不会忘的日子当作自己的生辰。
“钟老头,我回来了!”
钟无名买完菜一进院子便又听到钟必行止不住的咳嗽声,快步走过去替他拢了一下衣衫,“小心些,别再着凉了。”
“咳……咳咳咳,无名,你去看看桌上那个匣子。”钟必行此时的身子已经极不便利,颤着手指向一旁的桌子。
钟无名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见到一个长长的木匣子,看上去颇有些年代。
她过去打开,里面躺着一把精致的铁剑。剑鞘质朴无华,而露出来的剑柄却繁复精巧,雕刻着金色龙雕,栩栩如生。
谢寻幽一眼便认出这是钟无名常背在身上的那把乾宇剑。
钟无名“刷”的一下抽出剑来,寒光四射,剑身通体雪白,上面流动着淡淡寒意,剑刃削铁如泥,如刃秋霜。
是把好剑。
她听见身后的钟老头带着笑意道:“生辰快乐,无名。”
钟无名眨了眨眼睛,扭过头去。她眼尾笑得弯起,眉眼都在诉说着高兴。
“这是我年轻时的佩剑,现在就送予你了。”钟老头看到钟无名这么欣喜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钟无名垂下眼帘,轻轻抚了抚手里的剑:“谢谢,我很喜欢。”
直到钟老头满意地转过身去,她笑得弯起的眉梢和嘴角才像是被拴上了上千斤的秤砣,再扬不起,最后凝在脸上成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钟必行的脸苍老的就像被被雷劈过的老树皮,满是一道道岁月刻下的沟壑。
她看着钟老头拄着拐杖走远,突然有这么一种错觉,自己像是一根绕在钟老头身上的寄生藤,不断地汲取他的生命力和智慧。
她愈发欣欣向荣,钟老头就愈发衰老。
春去夏至,外头蝉鸣阵阵,而钟老头已经下不了床,嘴倒是还会说,也不知是什么毛病,总爱同钟无名吵起来,远比外头的蝉鸣烦人。
等到金黄染遍山岗,落叶铺满街道,钟老头已经不怎么能开口说话了,他像具人干似的躺在床上,瘦脱了相,时常没能发出任何的动静,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钟无名怕极了一个眨眼间他人就这么没了。
她变得沉默很多,喜欢坐在屋门前静静地看着飘落的梧桐叶。
眼看着自己的生命力无可挽回地一点点消失是怎样的感受?
她想起自己两年前倒在荒林的时候,也是眼看着自己一点点无力回天,害怕,无助,不甘纷纷涌上心头,你方唱罢我登场地将她的心绪搅了个天翻地覆。
那么,老头会不会也很害怕?
可这答案没什么意义,无论害怕与否,该来的总会来。
又是一年隆冬至,雪下得特别大,不知怎的,把院子里的梧桐树给压垮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