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都去靶场练习,那里人多又杂又拥挤,难免会与人发生接触和碰撞。
她不喜与陌生人肢体接触,所以在靶场里,她格外谨慎闪躲,这种习惯让她拥有了一定的敏锐度和灵活性。
但她的灵活性有限,因为不够熟练,所以闪躲的时候,也总容易撞到其他。有时候撞到柱子,有时候撞到墙。
昨天,她正练着书上的步子,被一个壮年男子侧面撞上,右手胳膊一阵生疼之后,就再也使不上劲儿了。
努力多次无果,她只好放弃,端起了酒。
人都说借酒消愁,以前她不懂,现在懂了。入口苦甜皆有,过嗓一阵辛辣,后劲上头,直逼脑门,情绪反扑,将人淹没。
几碗下肚,云子衿就体会到酒的乐趣。飘飘然,思绪飞升,身体变得麻木,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只听的到自己的声音,整个世界只有她自己。
由碗变成了坛,她仰头,清酒入口,来不及咽下的清酒沿着她的嘴角渗出,顺着她白皙的颈间滑落。
抬手一擦嘴角,低头间,她隐约听到有人说“王爷”两个字。
她冷嘲的一笑“王爷?呵呵,黑心玩意儿一个。”
夙冥聿站落桌边,看着她。
她脸蛋绯红一片,唇瓣湿润饱满,粉嫩殷红,双眼迷离,一片醉意。
听着她说他是黑心玩意儿,他面色平淡的坐在了她右边,抬起了她的胳膊……
酒肆里的众人在听到“黑心玩意儿”的时候,纷纷吓得一个哆嗦,但又忍不住竖着耳朵听。
这一听,一阵尖叫“痛痛痛……”
云子衿缩着右肩,耸拉着胳膊,本能的躲着右胳膊上的力道。
夙冥聿沉着脸,捏着她的右手臂,一顿按压之后,脸色稍显轻松。
骨头没事儿,是伤了经脉。
单手托着她的手腕,单手抬起她的小手,稍稍用力……
又是一阵尖叫“你没完了是吧……”云子衿疼的眼中带泪,也看不清来人是谁,朝着腰间的匕首一摸,朝着来人喉间割了去。
暗眸一沉,抬头后仰,他躲了她的匕首。几日不见,本事长了不少。
梳理了一下她的伤,他将她的胳膊放落,给自己倒了酒。
然而,酒碗还没端起,一双小手很不老实的上了他的身。
“长得到挺英俊。”
柔软的小手,划过他的侧脸,最后落在他的下颚,轻挑着“夫君……”
剑眉微蹙,狭长的眸子下压,他目光深谙的看着她。
一双迷离的杏眼似开似合,她就着酒意,直接坐在了他双腿,好似没坐稳,她又来回挪了挪,找了个舒适的窝。
柔软的身子贴靠在怀里,一只小手直接朝着他衣襟内探去。夙冥聿眉目紧蹙,深深吸了一口气,端起了酒。
本事长了,胆子也长了。
端着的酒碗还没抬起,就被一只小手按住。
云子衿迷迷糊糊的侧头,也给自己倒了一碗。一手端着碗,一手按着他的胳膊。
他的胳膊被她受伤的手按着,他顺着她的力道,将胳膊放低了些。
她端着碗,从他的臂弯内绕过,然后抬头饮尽了酒。
这举动,俨然是在喝交杯酒。
他看着她,眼中的暗色褪去,面色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