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衿刚推开房门,屋内传来一道厉吼声。
“放肆……”
相国见有人推门,习惯的厉声喝斥,欲要阻止。却忘了他此刻是在王府。
云子衿进夙冥聿的书房向来不用通传,她已成习惯,眼下被怒喝,加之,又是熟悉的声音。
她吓得一个哆嗦,手中的汤应声落地,瓷碗碎了一地,随之而来的还有她被烫的声音。
夙冥聿见状,即刻上前,将她抱起,关上了房门。
“烫哪儿了?”
他将她放落桌边坐着,他弯腰附身,撩起了她的裙摆,柔声问着。
相国见状,才意识到,他刚才紧张过度了。
他侧目朝着夙冥聿书桌看了一眼,将信纸再次扯了扯,眼瞧着东西被覆盖完全,这才收敛心神上前,站在了云子衿的身边。
“老臣失礼了。”
相国冲着云子衿行了礼。
云子衿即刻将小腿从夙冥聿的手中缩回“爹爹,我不知晓爹爹在此,我不是故意的。”
相国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夙冥聿见云子衿小腿收放自如,倒是放心了不少,随后起身冲着相国道“惊扰相国了,她进书房,向来不用通传,终是对她骄纵惯了,问题在我。”
夙冥聿这一开口,相国即刻弯腰行礼道“王爷严重了,方才是老臣逾矩了。”
云子衿将相国对夙冥聿的态度看在眼里。
总觉得相国对他的态度,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刚刚对她也是如此。
虽然明面儿上,她是王妃,可相国却从未对她行过刚刚那样的礼。
这一切,夙冥聿自然是看得出来。
他转身,将她抱起,柔声道“我和相国议完事,就回屋,好吗?”
“嗯。”云子衿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显然,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而她的出现,打断了二人。
她很听话的点着头,从他怀里下来,笔直的朝着院子走去。
夙冥聿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之后,再次合上房门。
屋内只剩他与相国。
相国上前道“王爷,此事,还望王爷拿个主意。”
夙冥聿再次回落到桌边,桌上一层信纸揭开,明黄色的诏书显露。
正是昨日相国所说的遗诏。
原来,很久之前,梁帝便立了这诏书,将其悬挂在金銮殿的大匾之后。倘若太子成气候,顺位继承了皇位。这份诏书只要金銮殿不拆,便永远不会见天日。
但显然,梁帝死前深知,太子是成不了气候了。
在君与父之间,他选择了君。
将皇位的继承权留给了北境之王的继承人夙冥聿。
相国看着这份遗诏,心里自然是欣慰的。
于大梁子民而言,夙冥聿显然比太子更适合继承皇位。
夙冥聿静看着这份遗诏,眼里有些迟疑。
他的确没想到,梁帝竟然会做这番安排。
相国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这才上前道。
“北境之王走的早,许多事,你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