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鹏摔门而去。我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练就铜墙铁壁,可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势不可挡。
回想这二十一天里,陆一鹏亲手做过的菜,他牵手走过的街,他憧憬过的美好日子,还有那些个痴云腻雨的夜晚。所以我不明白,还是不明白,丝毫也不能明白。
假如连恩爱也可以造假,假如夫妻之间翻手是欲望,翻脸是毁灭,那仅剩下的一点责任感只显得那么的卑微。
午后,窗外飘起了雪。纷纷扬扬,让静寂的天空尽显苍茫。
我黯然站在窗前,真的好冷,好冷,我此刻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的孤独。仿佛我站在一个被世界遗弃的角落,没有花开的季节,只有寒冷入骨。
“鹜鸢,你在么?”
不报任何希望的,我只是茫然无措地低唤了一声,没想到鹜鸢就真的现身了。
“小主,你怎么了?”没用我多说什么,鹜鸢一眼便看出了我的异样。
我回头看着他愣了半晌,鹜鸢随即双手作揖说:“天地良心哪!真的是五十米开外,真的。”
我“噗”的一声笑了,笑着笑着,几滴眼泪又溢了出来。
鹜鸢皱皱眉,“小主你这是何苦?祸兮,福之所倚。在人界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左右不过是个劫,早历完早安心,咱们也好早回幽冥山啊!”
我擦了擦眼角:“你说的倒轻巧,什么早历完早安心哪,四十年呢,冥王会让我提前回去吗?”
鹜鸢微微含着笑,“心若放不下在哪还不是一样?”
毛头小子,竟还点拨起我来了。
我撇撇嘴,“你恋爱过吗?”
鹜鸢笑而不答。手掌一举,拇指上的白玉指环闪过一道柔光。再一眨眼,那枚盈盈闪闪的指环却已到了我的拇指上。
“小主,以后再想唤鹜鸢出来的时候只需摩擦指环即可。”
他这个召唤的方式……
心里一抖,记忆中血红的骨哨像忘川河彼岸的一朵曼陀罗,抽芽吐蕊,在五脏六腑里慢慢地扎根,慢慢地盛开。
闭上眼睛,我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再流出来。
耳旁,鹜鸢的声音轻如吐息,“不如,今晚我领小主出去散散心可好?”
“啊?”我睁大眼睛,不料抬头便迎上了一双深邃如千年古潭的眸子,这样的一双眼我似曾相识,令我不敢再直视,只怕会再次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但鹜鸢这个提议让我很是意外。默默稳了稳心神,我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绕开他坐到沙发上,挤出个硬板板的笑回应,“好啊。”
“那么,过了亥时唤我。”鹜鸢转身,忽然又停下看了我一眼:“小主,你累了,睡一会儿吧!”说完隧闪身不见,空气中立刻有淡淡的清香四散。
这味道……
待我回味过来这是含有曼陀罗成分的迷魂香时,眼皮已经沉的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