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也没想到,自己才充当完医护人员,一眨眼的工夫,又要开拓银行储蓄业务了。
所以说——
这孩子还是需要经历社会的毒打。
不然他就容易误信陌生人。
“既是你阿母遗物,还是该自己收着,就当留个念想。”
小毕却摇头:“我收不好,郑英也收不好。”
谢蕴四下环顾了一圈,大露天的,没有大人在身边,这两孩子若带着贵重财物,一旦被旁人知晓,的确会招来不少麻烦。
然而,代管东西也是有风险的。
这种浑水谢蕴不是很想蹚:“放在我这里,不是说就不会遗失。”
孩子缓缓眨着眼,起皮的两瓣唇微启:“是我自己要放的,若遗失,与小谢将军,没干系。”
谢蕴瞧着孩子的细胳膊细腿,又看了眼他身下那床破破烂烂不知从哪儿捡来的被褥,终究是动了点恻隐之心:“东西呢?”
小毕动了动,“在下边。”
谢蕴左手捏鼻子,右手伸过去,掀起被褥一角。
月光下,谢蕴就瞧见一个木盒子。
“郑英挖的坑。”她的耳边,是孩子稚嫩又虚弱的声音:“埋在
谢蕴将木盒取了出来。
方方正正的,也没什么精细的雕刻。
拼夕夕上同款十块一只。
拿到手上,其实还挺沉的。
谢蕴捧着晃了晃,盒子里发出钝钝的响声。
——不是一盒金银珠宝。
听这声音,里面应该只有一件东西。
而且,这东西大概是方的。
再去看孩子泛红的脸蛋,谢蕴心中有了猜想——
小小年纪就家破人亡,心态很容易崩的,估计是当妈的为让孩子有活下去的信念,搞了块砚台之类的东西搁在木盒里,告诉孩子是重要的传家宝,让他必须好好保存。
木盒是上锁的。
那钥匙就挂在孩子脖颈处。
谢蕴问:“你们是准备去北海郡?”
小毕点了头。
“我有个姨母在营陵。”
原来是去北海郡投奔亲戚的。
“行吧。”谢蕴没再将木盒子放回去:“我先替你保管几日,到了营陵,你再寻我来拿。”
话音落下,那郑英也回来了。
看到谢蕴手里的木盒,郑英神情不由得一变,等谢蕴离去,他才抱着瓦罐跪在地上,鼻子泛酸:“是奴婢无能,护不住陛下,也护不住那枚……”
那四字缠绕在他舌尖,却怕招来祸端,终究没再出口。
然而,一想到那是娘娘拿命换来的,眼泪珠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郑英莫哭。”
一只小黑爪伸了过来。
郑英握着自家陛下的小手,也听到陛下说:“那个盒子,是我给小谢将军的,我请他代为保管。”
“陛下——”
“我早就不是陛下了,郑英。”
郑英听了这话,眼泪再次落下来:“慎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