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的脑海里,出现了质疑的声音。
然后,她听见自己的回答——
我可以学。
就像从叛军手底救下上杨村老幼的那次,她选择割裂了另一个自己。
“你很清楚。”
“只要我想,一定可以学会。”
……
从陲县出发回营陵,脚程够快的话,只需四个时辰。
当晚戌时,营陵城门就被叩响。
有太守府的玉令,车马入城并未遭受阻拦。
因着夜已深,谢蕴未再去太守府,与刘媣在路口分别之际,也将自己捎带了一路的木匣子递给阿大,请他务必转交给刘恒。
刘媣有点好奇匣中之物,被她家谢郎问了一句:“听说过潘多拉的盒子吗?”
刘媣摇头。
“不知道就对了。”谢蕴站在马车旁,帮着放好帘布:“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木匣子里装的,就是一些我在平昌城给岳父采购的土仪。”
“可是花了不少的钱银?”
那木匣上的花纹,一看就是行家雕刻。
这一刻,刘媣替她阿父羞愧了。
阿父那般对待谢郎,谢郎竟还如此念着阿父。
谢蕴如实道:“倒也没花费多少。”
木匣子,是青州牧家的。
至于木匣里的东西,则是由秦胡头人轲比鄂友情赞助。
这次送礼,大概就是零元购。
送别刘媣一行人,谢蕴才与江主任他们回梧桐巷。
沈小哥倒是想回城外的郡兵大营,谢蕴以无人驾马车为由将他强行扣下。
再回到那个熟悉的巷口,谢蕴竟有种阔别已久的错觉。
直到她瞧见一道圆润的身影滚了出来。
谢蕴:“……”
“某终于等到恩公与夫人了!”
谢蕴看着刘蟾用袖口拭泪,忽然就好奇他是真哭还是假哭,正欲往怀里摸手电筒,后背就挨了一下,江主任越过她,已与招财猫搭上话:“我与蕴儿不在,家里都有劳刘翁了。”
说话间,又有几道身影从家里跑出来。
孙媪见到安然的谢蕴,就差没将她从头到脚摸上一遍。
家里有葛氏与芹娘,照料阿豚倒不缺人手。
得知与自己同来青州的百姓都已罹难,饶是见惯世态炎凉的刘蟾,也没再如从前在岐川王氏时那般、不痛不痒地来一句‘人各有命’。
等谢蕴去后院喂马,某只招财猫也跟过来:“恩公可知,那位被秦胡掳走的青州牧公子,据说没了。”
这个消息,今日传到营陵,无异于平地惊雷。
刘恒得知的时候,哪怕还缠绵病榻,依旧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就像此刻,当侍疾的刘玢发出惊恐的叫声,刘恒不顾管事的搀扶,忍着胸口的疼痛,歪身去看——
映入他眼帘的,除了刘玢颤抖的双手,还有那只被掉在地上的木匣子。
从匣子里滚出来的,赫然是一个干了血迹的头颅!
只一眼,刘恒就差点命丧当场。
“谢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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