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破旧工作服的张金马,怀揣着一个沉甸甸的档案袋,离开了这里。
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的李晶,坐在摩托车上,看着手里的手机,一脸乐嗨了的笑容。
就连徒弟不小心摔坏了他的茶杯,都没有厉声呵斥,反而耐心的叮嘱道:“没烫着人就行,赶紧的把这里扫干净。”
东关二号街区,孟康酒厂家属院。
张金马踩着露着脚趾的布鞋,一路问着过来的,最后停在了一个木板门前。
低矮的围墙,都不用翘脚,就能看到里面,院子不大,两间瓦房还有两间配房,地面是胡乱铺的一些碎砖头。
院子里还堆着好几袋子,纸板,化肥袋子,钢筋废铁什么的,墙角还网着几只肥胖的母鸡,有一只母鸡,正窝在放满秸秆的箱子里下蛋。
左边的配房里,还往外冒着烟,应该是在烧火做饭,外面还放着一袋子木头。
张角在外面驻足了一会,鸡窝里的母鸡“咯咯咯”的叫了起来,像是在炫耀自己又下了一个鸡蛋。
一个颇为壮硕的男人,从烧火的配房出来,直奔“咯咯”叫的母鸡,一脸笑意的从里面拿出了一鸡蛋。
张金马站在门口,朝那个男人喊道:“薛智勇!”
薛智勇闻声转头,一米八四的身高,虽然略显一些消瘦,但是骨架魁梧。
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裤子,校服的上衣,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塑料拖鞋,还是一双女式的,只不过上面的塑料图案都被抠掉了。
目光炯炯,表情严肃,略黑的脸庞上,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张金马,你想干什么!”
薛智勇把手里的鸡蛋,放在一边,大步的朝门口走去。
在屋里有一个小女孩,探头出来喊到:“哥,妈说了,不让你打架!”
“我不打架!”
薛智勇扔下这句话,推门出去,当即把那木板门又给关上,背对着门,脸色阴沉的瞪着张金马。
“咱们的恩怨可以学校里解决,你划拉个地方,我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男人!别来我家里生事!”
薛智勇对这些有钱的富二代,没有半分好感,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些摩擦。
张金马站在一边,看着这个让自己百感交集的男人,薛智勇,和他同年级的。
学习不错,但是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名字,往往的称呼就是:“拾破烂的那个同学”
因为他时常在学校,回家街头,把那些别人不要的废品,捡起来卖掉,就成了这个外号印象。
但……十几年后,他还有一个更加声名显赫的外号:“薛王爷”
沂州市一手遮天的枭雄巨擘,跺跺脚都能让东部省震一震的狠角色,他那装修豪华的薛王府,后来还成了一个地标性建筑。
只不过,枭雄终有落幕时,法院里的宣判,死刑场上的笑声,画下了人生中,最后一个句号。
不过,张金马和他的恩怨,牵扯不到那么远,甚至都不会太久,就在这个冬天。
一个充满恨意的诅咒,让张金马在无数个夜晚惊醒。
“给你,缺钱可以再说,别去打架了。”张金马把怀里的钱袋子,扔了过去。
薛智勇一接过钱袋子,就知道这沉甸甸的手感是什么了,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
他确实缺钱,他母亲在医院里,急需治疗费用,已经拖欠医院两个月的医疗费了,再没钱就得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