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陆朝歌没有回卧室睡觉,一直关在书房里。我也没睡着,满脑子都是薛安然那狰狞的脸和一身恐怖的疤痕,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我现在很好奇,陆朝歌消失的五年里到底在哪里,他又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花五年的时间来逃离。我不敢问他,那可能是他不堪回首的岁月。
可是,我又是那样如鲠在喉,那些我不知道的过去,那些有薛安然参与的过去,我竟无法释怀。
天微明的时候,我上卫生间后偷偷走到了书房门口,但站了很久又回来了,怕看到陆朝歌不愿意展露的一面。
我现在如履薄冰,仿佛心头悬着一把刀,随时可能掉下来一样。
就这样熬到天亮,我又一次来到书房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回应,于是我直接就把门打开了。
里面很暗,窗幔把光遮得严严实实,也没开灯,一股压抑悲凉的气息在房间里流转。
陆朝歌就蜷缩在椅子上,头发凌乱,两眼无神,瞧着憔悴不堪。我进去时他都没反应,只是怔怔望着书桌面,一副被风雨蹂躏了的样子。
“朝歌,你怎么了?”看他这样我鼻头酸酸的,过去伸手覆上了他的脸,轻轻厮磨了下,他脸冰凉冰凉的。
“青青!”
陆朝歌转头一把搂住了我,头搁在了我怀里,长长吐了一口气,却也没有说话。我轻轻抱住了他的头,指尖划过他的发间,发现他竟出汗了,是冷汗。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为了薛安然才这样吗?可我明明从他反应里看出,他对她并不是喜欢也不是爱,亦如他说,当初他只是为了宽慰她。
“我从来不知道安然会变成那个样子,不知道她受过那么多苦。她曾经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她很美。”
“……”
他果真是为了薛安然才这样,难道她那模样真是他导致的?
我不太相信,我也不敢相信。
如此的话,薛安然会利用陆朝歌这份愧疚和自责无所不用其极,天晓得她届时又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朝歌,兴许这其中还有别的隐情,你别都怪在自己身上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来找你,说明……”
“我没事了青青,快去洗漱,我们下楼去吃早餐。”
陆朝歌打断了我,令我有些尴尬。其实我并不是要给他找借口推脱什么,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客观上提一提而已。
兴许,他是误会我的本意了。
吃早餐时,我们彼此情绪都有些低落。陆朝歌给我剥鸡蛋,却是把蛋壳给我,鸡蛋下意识扔桌上了。反应过来时,他尴尬地笑了笑捡起鸡蛋吃了,又从新去给我拿了个剥。
我深深觉得,这个薛安然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身心了,不管因为什么。
所以,在饭后他歇息的时候我借口有事下楼了。给鹰打了个电话,想约薛安然见个面,聊聊,看能否探出一点是么。
鹰说薛安然去医院看望薛凯莉了,我犹豫了下还是准备过去看看,对这事儿实在揪心得很。
薛凯莉就在慕氏医院里,据说他们家跟慕家也有一些交情,我不是很清楚。找到她病房的时候,果不其然薛安然就在里面,还是穿着那身丧气的黑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姐妹俩正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