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途中,雨越下越大,弄得我心情更加抑郁。
想起这些年和陆朝歌的那些点点滴滴,我越来越心灰意冷。总觉得,父亲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诫我,他根本不是我这一世的有缘人。
陆朝歌没有来,我走的时候看到他正在给程峰打电话,脸震怒得都有些扭曲了,依稀听到他在说为什么没有防备到,但我没有仔细听,不了解。
到医院后,殡仪馆的车已经来了,我跟医院那边做好交接,他们就合力把父亲抬上了车。我望着直挺挺躺在架子上的父亲,不敢再掀开白布看他的样子,怕心碎。
待他们的车子走后,我就跟了上去,一路上都在哭,心如刀割。
刚把父亲送进去火葬场,裴越打了个电话过来,我忙揉了揉一脸泪接通了,“小越,什么事?”
“姐,爸火化了吗?我忽然间觉得很不舒服,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裴越可能是哭过,声音很嘶哑,还带着鼻音。
我“嗯”了声,又道:“已经送进去了,我在外面等着,你那边弄好了吗?我可能晚上就坐飞机回来。”
“已经都弄好了,也通知了父亲生前的那些亲朋好友。对了姐,回来南城我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道是谣传还是什么,是跟他有关的。”
想不到裴越对陆朝歌嫉恨那么深,已经用“他”替代了。我心下又一阵悲凉袭来,在内心深处,我一直不希望他们太恨陆朝歌了,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但看样子是不会了,裴越的性子跟父亲很像,恨一个人就恨到了骨子里去。
我轻叹了声,问他什么消息。
他迟疑了下才又道:“杜叔叔跟我说,南城地下圈子又出现了一个名叫‘朝爵’的人,好多人说是他又回去重振江湖了,目的是想争夺陆家的家产。”
“怎么可能,朝歌一直在魔都啊?”
“姐,陆振新失踪了,坊间传言他可能是死了。现在陆家一盘散沙,那几个公子少爷明面上相安无事,但暗中已经在争夺家产了,眼下南城也是满城风雨。杜叔叔说如果陆家一倒,南城的经济可能会出现急剧下滑,你那公司……”
“没那么严重,陆家涉及的那个纺织厂早已经退股,不会影响到我们。你先别担心这事儿,把爸的葬礼准备好。”
“好!”
结束通话过后,我抬头看了眼阴雨霏霏的天空,捏了捏眉心正准备往里走,忽然瞧见雨幕中转进来了一辆车,是陆朝歌的那一辆大奔。
他还是来了,我心里有种说不出口的滋味,好像有点欣慰,但又膈应得慌。
程峰撑着伞把他送了过来,他睨着我看了许久,道:“你不要赶我走,这种事总不能让你一个女人来处理。再则,他始终是我的岳父,也许某一天他会明白我。”
“他不会原谅你的,你还是不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