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南城当夜风起云涌,警车的呼啸声,枪声,声声不绝于耳。我被母亲强行召回了家里,她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我脸上,她怒不可遏。
其实我大概明白她的怒火从何而来,因为我忤逆了老爹,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而母亲心里头,从头至尾挂记着的就是这个男人。
“混账东西,你除了一天天不学好还能做什么?知不知道常玉母子已经要把我踩到脚底下了,我在陆家的地位岌岌可危,都是因为你。”
盛怒的母亲看起来斯文扫地,脸都是扭曲着的。而我无言以对,她确实需要我去给她长脸,去巩固她在陆家的地位。
因为父亲对他们每个女人都没有爱,他的爱随着他能力的毁灭早就荡然无存。而最主要是,这些女人们对他也没有真心过,每个人的儿子都不是他的。
我盯着母亲看了许久,道:“如果你对爸稍微上点心,你的地位永远都不会岌岌可危!那个男人很危险,你最好跟他断绝来往,警方已经盯上他了。”
无论如何,我不希望母亲被罪孽牵连,她不过是个女人,一个为了男人而苟活的女人。
然后她无言了,沮丧不已地从我房间离开了。我默默跟了出去,目送她走了很远才转身。我不经意往小径那头扫了眼,看到风景树下杵着个人影,好像是陆朝援。
昏暗灯光下,他那双眼睛满含杀气。不过我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也就没在意。
这夜里我辗转难眠,耳边始终回荡着枪声,警笛声,令我心绪难平。我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一种被人捏住命脉的恐惧,我始终觉得,我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很早,青青就打电话给了我,很急,“朝歌,朝歌你在哪儿啊?”
“我在家,怎么了?”我一边接电话,一边爬了起来,感觉她遇到事儿了。
“我遇到一件事儿,我好怕。”
“别怕,什么事?”
“昨天夜里我回家拿东西,在旧城区的公园里发现了一个快要死的人。他全身都是血,我就过去看看他死了没有。然后,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他已经不见了。”
我心头咯噔一下,担心青青遇到的可能是老爹手里的人,不过他居然没有灭口,估摸也不是。
我怕她害怕,宽慰道:“你这是做好事了,怎么还会怕呢,傻瓜!什么时候考试啊?等考完试我陪你去玩。”
“今天开始考,后天就结束啦,咱们去探险好吗?听说城外的旧仓库里闹鬼,咱们去看看?”
“好!”
……
我让阿东帮忙准备了探险的工具:手电筒、黑狗血、大蒜头、还有一把桃木剑,据说这都是鬼害怕的东西。我虽然不信邪,但所谓防范于未然,先备着。
青青对旧城区的那个快死的人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她说考试没发挥好,可能拿不到满分。我问她那人长什么样,她也讲不清楚,就说满身都是血。
所以我猜不透是老爹的人,还是条子那边的人,如果是老爹那边的人,可能会祸患无穷。我开始对老爹忌惮起来,总感觉他的出现太过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