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君川怒发冲冠的样子,我连忙解释道:“只是个意外而已!你千万别误会,况且我真的没事,你也看到了,就是擦破点皮,小伤罢了……”
“意外?小伤?”盛君川打断我的话,语带讥讽地反问道:“什么样的意外会让他拿暗器伤你?不管是不是小伤,他伤害了你,这就是事实!”
“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不等我说完,盛君川忽然松开扣住我手腕的手,带着周身的肃杀之气,大步流星地朝钱掌柜房间的方向走去。
我心中暗叫不好,看盛君川这个架势怕是要找钱掌柜拼命去了,连忙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但我还没来得及追上他,就见他一脚踹开了钱掌柜的房门,提刀大步踏了进去。脑子警铃大作,我立刻脚下生风一般也跟着冲了进去。刚一进门,眼前的一幕就吓得我头皮一紧,心跳都几乎要停止了。
只见盛君川手握长刀,将刀身架在钱掌柜的肩膀上。而刀刃已经在钱掌柜的颈侧划开了一道口子,刺眼的鲜血顺着刀身已经流到了刀柄上。仿佛一条鲜艳的红绳,垂放在长刀之上。盛君川眼中的怒火喷薄而出,他紧握着刀柄,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边的钱掌柜,怒不可遏地低吼道:“箫凌曦!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约定,是在挑战我忍耐的底线吗!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可以杀了你!”
“我信,你动手吧。”钱掌柜微微仰头直视着盛君川的眼睛,语气冷静得仿佛在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随意。
盛君川二话不说,手腕一翻,作势就要朝钱掌柜的脖颈处砍去。我立刻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从身后拦腰抱住了盛君川,大喊道:“刀下留人!”盛君川的身体一僵,动作也暂停了两秒。我趁机冲着钱掌柜疯狂使着眼色,要他快走。可钱掌柜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身体却一动不动。
我当下气得就要心梗。人命关天,还倔什么?面子可以当饭吃吗?面对暴怒的盛君川,逃跑不丢人的!其实我也想跑,可是我不能跑,更不敢跑。“盛君川,你冷静点!你可别忘了他是什么身份!要是你今天就这么把他杀了,日后若是圣上追究起来,你以为你的脑袋能保得住吗!”
盛君川居然没有被怒意冲昏头脑,冷笑着回答道:“不知者无罪!他是什么身份?我可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个莱金阁掌柜竟敢意图谋害钦差大臣,我不过是惩奸除恶,又何罪之有!”好家伙,竟然说的有理有据,我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驳他。只能紧抱着盛君川,暂时遏制一下他的行动。
盛君川回过神来发现了我的意图,手掌按在我搂在他腰际的手上,侧过头冲我呵斥道:“你放手!”我将手指紧紧地扣住,硬着头皮耍赖道:“我不放!除非你先把刀放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不要动不动就拔刀好吗?不如你先把刀收起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好不好?”
盛君川还未回话,就见钱掌柜站起身来,将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抬头,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说道:“姑娘,你放手吧。死在大将军的刀下也是我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说着,他面向着盛君川,视死如归地说道:“来,杀了我。”
我真是操碎了心磨破了嘴,气得差点找不着北。我瞪着钱掌柜,那张脸现在看起来虽然依旧美得不可方物,但是却透出一种脑干缺失的美。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很尽力的在救他吗?又不是多严重的事,就是误伤罢了,好好跟盛君川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搞得要死要活的?
此时盛君川握着刀柄的指节已经有些发白,看得出来他的怒气值已经拉满了,估计下一步就是大喊着奥义的名字然后一击必杀,Ko掉钱掌柜。我顿时心急如焚,紧搂着盛君川不撒手,脑子转得堪比直升飞机的螺旋桨。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须阻止盛君川,否则我的生命线也就岌岌可危了。
“君川哥哥!”我喊出了这句对于盛君川来说有求必应的魔咒,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在这个时候魔咒还能管用。“你冷静点,先听我说。”我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松开环在他腰际的一只手,然后慢慢伸向他紧握着刀柄的手腕。盛君川的身体绷得笔直,似乎并没有发觉到我微小的动作。
“其实呢,事情真的不是想得那么严重。说到底,我也有责任的,不能全怪他。你知道的吧?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是凡事都有两面性,我们要客观地看待每一个问题,不能完全只靠主观的判断……”我嘴里信口开河地东拉西扯,手指已经渐渐攀上了他的前臂。
“你到底想说什么!”盛君川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我的胡说八道,辞色俱厉地斥责道:“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在替他说话吗?你没看到他根本不领情吗!”
“我不是替他说话,更不在乎他到底领不领情。”我随口应着,却猛地出手握住盛君川的手腕,趁他不备,迅速往外一翻,然后手掌用力往下一劈,重重打在他的手腕上。“哐当”一声,他手中的刀应声落地。
眼看危机已经解除,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了。我转到盛君川面前,望着一脸错愕的他,正儿八经地低声道:“君川哥哥,我前几天才跟你说过的话,你该不会就忘了吧?知不知道你一时冲动的后果会是什么?我明白你是心疼我,担心他对我不利。可是你总得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算他不愿意说,你也不能直接拿刀砍了他啊!哪怕他真的有错,也错不致死吧?况且,他已经知道错了,也跟我道过歉了,我本人都已经原谅他了,你就别再追究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