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川根据所知道的事推断出当时应该是那位曹月口中的大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偷梁换柱,将曹月给救了出来。不仅如此,他还将曹庚年之前的亲信部下以及他们的家眷全都送出了皇城,甚至在远离朝野中心的兰陵县置办了房产和田地,供曹月他们居住和生活。
但是没过多久,这些人却又全部搬离了兰陵县,不知去向。再后来他们就成立了蛟洋帮,并拥戴曹月为帮主,做起了海寇的勾当。这几年,蛟洋帮在东海可谓是如鱼得水,不知多少商船都被他们洗劫一空。但那些抢夺来的财物,曹月只留下很少的一部分以维持蛟洋帮的日常生活所需。其余的大部分财宝则是全部落入了建平国某些手握大权的官员的口袋里。所以就算是有不少船主报官,请求官府捉拿海寇,官府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捉了几个小贼草草应付了事。
正是由于这些贪腐的官员欺上瞒下,所以才使得蛟洋帮一直平安无事。只是不知为何,近几个月来他们却不再抢劫建平的商船,而是将目标换成了安庆的商船。也许是那些贪官的胃口越来越大,不满足于现状,要求曹月交纳更多的财宝,否则就不再继续为其充当保护伞。而曹月心高气傲,也不愿意再养着这帮米虫,但为了养活蛟洋帮那一大伙人,所以干脆铤而走险,来到东海抢劫安庆的商船。可是如果真如曹月所说,抢夺安庆商船也是受到那位大人的指使,那他又有何目的?莫非只是不忍看到蛟洋帮走投无路而给曹月指了一条活路?难道他就不担心安庆的朝廷会出手制裁蛟洋帮?
“那位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不但手眼通天,能将本该被处死的曹月安然无恙地救出来,还如此好心一直护着她。”我拉着盛君川在沙滩上坐下,听他说了这么多,我对这位幕后主使可是好奇得不得了,“关于这个人,你可有查探到什么信息?”
盛君川摇了摇头,沉吟道:“我确实试探过曹月好几次,想从她口中问出一点什么。可每当所说之事涉及到那个人的时候,曹月的口风就紧得很,只说那人与她父亲有着极其深厚的交情,其余的事则是一句都不肯多说。或许是因为此人身份地位特殊,再加上他又是曹月的救命恩人,所以曹月是慎之又慎,生怕一个不小心泄露了他的信息之后会给他招来无妄之灾。”
“唉,这么说来这曹月也挺可怜的,本来是个名门大小姐,却惨遭陷害以至灭门。如今还落草为寇,以抢劫商船为生。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啊!”我长叹一口气,瞬间对曹月产生了巨大的同情之意。但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曹月不但言而无信,还屡次三番地挑衅我,回想起来还是令我十分不快。
算了,不管她了。反正现在蛟洋帮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我们抓了,箫凌昀交代的事也算是能交差了。可是如何处置这些人,我却没什么头绪,总觉得继续这么关着他们也不是办法,但又不能就这么放了。要是论罪定罪,似乎也不是神武军的职责所在。盛君川察觉到了我的烦恼,便叫我不用担心,他自有安排。
哼,又是自有安排!我听到这句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之前的账还没跟他算呢!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可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于是我站起身来,叉着腰大喝一声:“盛君川!”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你别这么突然连名带姓地叫我,我有点害怕。”盛君川抬头望着我,眼神无辜又可怜,同时还抱住自己的双肩搓了搓。
我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哟,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骗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少给我装腔作势!”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指控可是要讲证据的。”盛君川慢吞吞地站了起来,顺手拍了拍我的衣摆,替我掸去了沾在上面的沙粒,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如果你指的是潜伏蛟洋帮的事,那我可不认。我只是有所隐瞒,不能叫骗。”
这家伙居然还学会强词夺理了!我正要指责他狡辩的行为,却被他抢了先——“再说了,要是我把计划告诉你,你能同意我去吗?我这也是为了能尽快完成圣上所交代的差事。”盛君川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将我搂进怀里,柔声哄着:“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就别因为这事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我赌气地应了一句“不好”,同时拼命扭动着身体,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料他却加重了力道,把我牢牢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不过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我停止了挣扎,转而伸手在他身上这里捏捏那里摸摸。
盛君川哑然失笑道:“都说床头打架床位和,原来你是要用这种方式才能原谅我。虽说现在海边没人,但是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说完牵起我的手,大步流星地就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嘴里还说“既然我的宝贝这么急不可耐,那我必当全力以赴,好好地补偿你。”
与盛君川有关的那些记忆忽然跳出来攻击了我,原本他在这方面就天赋异禀索求无度。都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这次还时隔三十多天未见面,那他还不直接把我给生吞活剥了?我顿时慌了神,往下一蹲赖着不肯起来,忙不迭地解释道:“不不不,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盛君川根本不理会我的话,二话不说弯下腰就把我扛在了肩上,然后继续健步如飞地往回走。我吓得哇哇大叫:“快放我下来!盛君川!我的好哥哥,你听我说完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