渃定凭声向前迈步,可在进门随之掩埋时,他忽然回首对船夫笑道:“前辈,再见了。”
少年说的话与平常告别无疑,可偏偏瞳孔深处有抹难以消退的执着在打转。
回想方才两人有关再见的叙述,船夫笑了笑,未再思索缘由。
毕竟,往往在不珍惜所拥有的当下,才会导致害怕失去的愈演愈烈。
“不过现如今时的年轻人,还真是喜怒哀乐各有千秋。”船夫如是想道,同时回首离去,不带一片云彩。
兴许曾己拥有的绚烂年少,都将背负义无反顾的离别。
不过啊,人活于世,消极处事也好,朝气蓬勃也罢,所谓少年热血沸腾的青春,不就是自顾做好认定的事么。
渃定走向这处无所不同的家徒四壁,这既是来处却不再是归处的一幕,恰如少年暂难遗忘所触的无期。
许是一人独行的缘故,他并没有呈现喧嚣,魔武学院虽然在老爹心中的分量独承其重,但对少年来说无非是完成对父约定的去处。
尽管船夫前辈并未解释登顶过后的殊荣,是否真的能遂心所愿,而非目及花谢了落叶后,故作平常的冲淡往后余生。
可少年固执认为人世尘的生和死之间,定有处离岸甚远却无需告别的交界。
因为这世上连修魔脱俗,这种不合常理的超然,都能顺理解释的通,又何必盲从本质。
渃定不再犹豫,背着其父地步伐,于今日第三次踏足,曾己被称为家的归处。
父子贫凡又温馨的一幕不在昨日,可梦里孤身一人的处境再度重现。
“待往事如迷惘,再同父相见。”
不知为何,渃定的脑海似冥冥之中有所回想,浮现出一段手持黑剑愚者寻仇的记忆,好似回忆中的少年踏向为父寻仇的道路?
没等他想清所以然来,脑中的回忆却忽之中断。
“莫非此父非彼父?”渃定心中有所感触,却忽之忘却方才所想。
莫非是因为一夜未眠,往事回忆趋向于不甘,所呈现的无非妄想么?
要是老爹尚存活于世的话,在知道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怕是直接会垂死梦中惊坐起。
八九不离十,还会用叫怪不怪的眼神,没好气道:“睡傻了是吧?我是你老子!”
渃定摇头失笑,也许此地的熟悉,催促心声开始袒露。
如若世间万物终究凋零,迫近的眉梢又将固定何方。
如若下次得幸相见,自己也不是小孩了吧。
愣然间,渃定凝视着家徒四壁的空白,眼神开怀却有所定,随即轻声诉说道:“春风似有怜花意,可否许父再少年。”
话语方休,虽心中牵挂近在咫尺背后,可少年眼中已不似昨夜悲凉。
仿佛行万里路至此地的执着,加以起始至终的攀登赴约,在到家的刹那烟消云散。
陋室舍下,背父少年终究将背后的牵挂向床前放置,这具操劳半生的身躯历经一路风景穿梭,就如往常那般酣睡如泥,停留在平常不过的昨夜。
只是渃定莫名徒感有种,言语所难以描述的无力,猛然涌向进他的胸膛处,似要相比时间将其冲淡。
既然世事愿违如此,那么同行登顶的归处,就了局于这家徒壁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