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挑眉:“往日也没见梓童多关心政事啊,怎么对开海禁这么感兴趣?”
天地良心!
他可没有暗指皇后牝鸡司晨,他就是想调笑两句。
问问是不是夫妻交心,隔阂解开之后,皇后也终于跳开王妃、皇后的身份桎梏,开始单纯关心起他这个人来了。
然后静待端庄皇后俏脸绯红,眼含春水的娇羞模样。
结果却只见佳人惶恐行礼:“是臣妾逾越了,皇爷莫怪。臣妾只是……”
汪皇后微咬着殷红的唇瓣,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朱祁钰赶紧把人扶起来:“都说了不准多礼,梓童还抗旨不尊,嗯?”
这下汪皇后可听出他调侃了,忙送了他个娇滴滴的大白眼:“皇爷莫不是要吓死臣妾么?”
朱祁钰一脸冤枉:“分明是梓童上纲上线!朕都说过多少次了?妻者,齐也。夫妻一体,最是休戚与共。在朕面前,梓童不必拘泥。”
汪皇后:……
这话您敢说,臣妾也不敢信啊。
毕竟伴君如伴虎。
前头金安还是司礼监太监呢,随口劝诫几句,怎么着?
从京城司礼监被撵去南京神宫监了。如无意外,这辈子都甭想再回京城。
当然心里想归想,汪皇后倒也没直到说出来。只温温柔柔笑:“好好好,听皇爷的,臣妾下次肯定注意。”
说完,她才开始解释为何这般看重是否开海禁。
汪皇后祖父汪泉是金吾左卫指挥使,她被册郕王妃时,父亲汪瑛被授中城兵马司指挥。朱祁钰登基,她为中宫皇后。
娘家也受恩荫,祖父、父亲都跟着升了官。
但跟梦中不同,朱祁钰可怕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了。只把老丈人授了锦衣卫指挥使,没转身又给擢升左都督。
也没把几个叔丈人、小舅子之类都塞到锦衣位去。
有官的升千户,没官的白身升百户。
甚至早就在小本本上记着呢,腾出手来就梳理锦衣卫。
再不会让这支直属帝王的皇家近卫军变成权贵子弟的镀金地,空耗国库,养着一群酒囊饭袋。
而汪皇后与他交了心,说要好生约束娘家,就是好生约束娘家。
半点都不带打磕绊的。
想出息?
行。
能科考科考,能武举武举。
真有本事,欢迎你为朝廷、为陛下跟本宫发光发热。没有,也给本宫安安分分眯着。别想打本宫旗号往皇爷面前讨官,更别借着本宫势在外头作威作福。
否则的话……
本宫特命人绑去慎行司,三条腿都打断!
这态度一出,就让朱祁钰万般惊喜,特别庆幸自己之前那番剖白。
果然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只是……
汪皇后有些羞赧地垂了垂眸:“只是再如何铁面无私,臣妾也终究是做侄女、做姐姐的。也做不到毫不通融,眼瞧着血脉亲人们没个出路啊!”
“皇上前头不是念叨闽地官员谏言,说起弱宋的有钱么?臣妾也翻了不少典籍,越瞧越觉得海贸事可为。所以,就琢磨着问问您。需不需要人手,或者介不介意臣妾娘家那边也跟着喝口汤。”
如果可以,她也是有些嫁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