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为乐迷迷糊糊的瞧见自己的床边站了好些人，她的耳朵似是被棉花隔绝，什么也听不见。

太医院的御医前来诊治，替姜为乐开了一道方子便让人去抓药。

“启禀陛下，娘娘的热症无碍，只消喝两道药便可消解。”

明知渊坐在床边，看着姜为乐面色痛苦，忍不住皱眉。

“她平日里身子好好的，今日也未曾吹风受凉，怎得突然发热？”

方才姜为乐被送回来之后，轻羽就已经把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禀了上去。

“回陛下的话，娘娘这病况有些棘手啊......”老太医抱拳打量着面前帝王的脸色，心里头还在犹豫该如何解释。

明知渊闻言，呼吸一窒，他咬着牙问：“为何？”

“回陛下的话，娘娘今日受惊发热倒没什么，只要安定心神，时间一长便能将此事淡忘。”

“再来便是娘娘心思郁结，神气不顺。若是想好起来，单靠吃药是不够的，需得娘娘日日心情舒畅，这病才能好起来。”

这一点明知渊是知道的，听闻她今日站在藏书阁顶层，似有轻生之意......想到这里，明知渊便觉得自己的心脏处传来细细密密的针刺感。

“最后便是娘娘往年落水......寒邪入体，虽连日来有汤药补养，但终究未能祛根，还得多加调理啊，否则......”老太医欲言又止，有些不敢再说下去了。

“否则什么？”明知渊闭了闭眼睛，不愿让旁人瞧出自己眼底的情绪。

“否则娘娘恐难孕有子嗣......”老太医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有将自己隐藏的意思。

宫中谁人不知陛下对娘娘的宠爱，若是子嗣成难，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明知渊的心里发酸，脸色阴沉：“可调理得好？”

老太医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后点头：“待微臣开一道方子，可将娘娘好生调养着。只是娘娘这心气郁结就有些难以......心病还得心药医啊。”

明知渊的心头升起前所未有的萧索，深深的无力感夺去了他的力气，让这个脊背坚挺的男人不自觉地弯了腰。

床铺处响起姜为乐的嘤咛声，听起来有些痛苦。

明知渊摆手让太医去写了一道方子，自己转身去到床边。

空气中弥漫着慵懒舒雅的沉稳香气，但明知渊的心头却有着无可遏制的寒意，甚至在这温暖的室内，他的手抓着帕子竟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姜为乐的唇角湿润，是方才干呕过后涌出的津液，她的胃里空空，现在也只能呕得出一些口水。

明知渊是知道姜为乐心里难受的，但他......自私，所以一直以来都选择忽视，这也是他为何总是紧跟在她身边的原因。

呵，心病。

她能有什么心病？不过是想离开他......

男主思及此处忍不住咽了咽喉结，心脏就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揉捏一般，痛得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