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起受伤事件后没多久,我就跟父母回成都去了。”宗玛继续向月想讲述着自己与窗儿的历史,“大概是去年十月份吧。那之后,我就一直在成都生活了,好像也很少和夕窗联系了。”
“哦?是什么原因回老家了呢?”月想有些惊讶,“让你父母连好好的店都不开了?”
“好像是爸妈觉得......这里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想让我换个环境生活吧。”
“所以是真的吗?”月想斟酌了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对喆县有了心理阴影?”
“不知道呢。我不知道。”宗玛轻声道,然后摸了摸脑袋,“又....痛起来了呢。”
“那、那就别想了。”月想忙打住道,“你的伤势还没好转吗?”
“暂时没有。”宗玛露出了勉强的笑容,“好像不只是皮外痛呢。脑袋里面,心里面,也痛痛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呢。”
“......不过别担心,”宗玛合上了眼睛,“会好转的。然后——刚才的问题?我对喆县?”
“......不会有阴影的。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很怀念,很怀念这个地方。”
零星的桂花树终于出现在夕窗的视野。他从最大的那一棵树下跑过,然后没过多久便找到了自己的家。光荣鞋店。店门紧锁着,但他知道父亲永远会把一把备用钥匙放在侧巷的废鞋盒中。
他很快取出了盒里的钥匙,然后马不停蹄地去打开店门。店里自然是没人的光景。他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拿起柜子上的存钱罐,果断将它摔破。
他顿时失望。原本应该有好几百块的存钱罐,在这个世界里竟然只装了四五张元票。
但他并没有绝望。因为印象中,父亲的寝室里有一个抽屉,里面装着很多很多的百元钞票。这种情况下借用一张,应该合情合理吧?
他迅速来到了父亲的寝室。那个房间本来是书房,正对着父母的合寝。跟母亲吵架乃至分居的那段日子里,父亲一直都住在书房,久而久之便当作了寝室。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角柜的第三层抽屉。不知怎的,明知道父亲不在这里,也明知道自己是紧急情况,他还是蹑手蹑脚的,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
很好。里面装满了百元钞票。以防万一,多拿几张没问题吧?他深吸一口气,随意抓了几张,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你在干什么,郑夕窗?!”
一阵熟悉的嗓音响起。他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然后定睛一看——
“爸,你怎么……在这儿?!”夕窗惊讶道。
“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父亲一脸严肃,“快!”
夕窗条件反射般将钱退向抽屉中。但他又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使命所在。
“爸。我……我需要这些钱。”他又攥紧了钱,然后鼓起勇气说道。
“哦?”父亲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你想拿它们做什么?”
“去买车票,然后离开这里。离开星绝明之夜里的……喆县。”他望向了父亲,“爸。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我们要离开这里。快跟我一起走吧。”
父亲一脸诧异。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旁边的门框,恍惚了一下后,像是自言自语道:“难……难道我这是在……梦里?”
“不!这不是梦!”夕窗劝道,“别想了。快跟我一起去城际客运站吧!”
父亲望向了时钟。那里显示是下午三时。然后,出乎夕窗意料的,他竟说道:“今天下午的作业做完了吗,郑夕窗?”
“啊?”夕窗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没做完就想溜出去玩?还要跑到车站那里去?”父亲一脸严肃,“把作业做完了再走!”
“爸、别开玩笑了!”夕窗急了,“这个时候还说什么作业啊!快跟我走啊!”
“把作业写完了再走。对了,你不是还有听写作业吗?来,现在做,让我看看你掌握得怎么样了。”父亲看起来无动于衷,只是督促道。
“爸!”
“快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