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第三天清晨时刻,小野师团的大队人马就到了。
他们来到浑河残桥前,炮兵隔岸直接架好了火炮,对着祖大寿用过的前哨阵地一阵狂轰乱炸,瞬间就削去了半个山头。
三公里外的主阵地上,祖大寿在望远镜里看到后,吓得僵立在战壕里,魂飞魄散,舌头吐出半天忘了缩了回来,半晌没回过神儿来,直到勤务兵喊他才反应过来。
其实士兵们都看到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炮火如此猛烈,心里顿时慌张起来。日军炮火随后纵深覆盖,紧接着炮弹呼啸着就砸到了主阵地上。
陆梓林大声疾呼:“快到地下工事!”话音未落,僵硬的泥土便四处开花。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有的瑟瑟发抖,蹲在隐蔽所下,有的顾头不顾腚双手抱着脑袋,屁股撅得老高扎在战壕里。
炮火一直持续到中午才逐渐停了下来,再一看战壕,搭建的圆木顶早已坍塌,炮弹坑一个连着一个,所架设的隐蔽战壕都翻了个个儿,人的胳膊大腿四处都是,肠子都挂到了远处的树枝上了。
看到这些刚才还和他嬉笑打骂的兄弟,瞬间就没了,陆梓林被吓掉了魂儿,他失魂落魄地清点一下士兵的伤亡情况:全团阵亡247人,重伤136人,轻伤700多人,陆梓林不由得心一沉,正式战斗还没打响,全团就损失近半,刚刚提升的士气瞬间又没了。
那边的日本工兵已架好了浮桥,正准备冲过来,人数在万人之上,他从望远镜看到对方不仅有炮兵,而且是坦克装甲开路。
但军人的使命感与虚荣心使陆梓林并没下撤退的命令,他先是让士兵们把死去的兄弟们残肢遗体埋葬好,又组织身体好的用担架把重伤员沿着山间小路抬到后方军部医院,轻伤员则就地包扎一下,和身强力壮的留下来。
他数了数,全团目前还剩一千一百人,如果用这些人阻击到天黑还没问题,但这些坦克装甲实在不好对付,怎么办呢?
“长官你想啥嘞?”此时大庄叼着半截烟屁股侧过头问。
“那个龟壳不好对付哩。”陆梓林把他那半截烟抢过来,插进自己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呛的直咳嗽。
“有啥不好对付的?就是用点炸药手榴弹呗。”大庄给他重新点燃了一支烟,递了过来。
“手榴弹对那玩意还真不一定好使。”
“大石头好使不?”
“石头?啥子石头?”
“我说用石头砸!”
“去你姥姥个蛋!手榴弹都不一定好使,石头蛋子能好使?”
“唉,我咋跟你说呢?工兵连,工兵连兄弟们在不?”
“王连长他们没受损失,还在,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