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硕不耐烦的说“废话忒多了,你就说放不放人吧!”
李怀铄斩钉截铁的拒绝“放不了,清江王妃与李怀钰为一已之私藐视皇权,照族规应逐出玉牒圈禁。清江王叔既然来了,我这就派人传话下去,明儿卯正在宗人府议事厅开族会,宣布对孙玉函、李怀钰的处置。”
李怀钧拦住还要叫嚷的李硕,拱手问“还请宗人令解惑,家母舍弟罪名的由来。”
“坐下,听我讲给你听”李怀铄坐下先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才长舒口气“事情缘由还得从圣上荣登大宝后讲起,宗室都知道早年先帝爷膝下并无子嗣,族内有人就与平凉王、城阳王走的近,认为先帝爷会从中择选一位过继。可他们并不知当今出生时,除了早年的冯大伴还有老宗人令守在产室外,就是为了给皇嗣上玉牒。先帝爷瞒着膝下有子的消息二十年,也是想看族内人如何选择,后来当今的身世公布于众,以至于让族内许多人痛失结交的时机。”
李硕催促道“讲这些废话做甚,是让你说说怀钰犯了何罪,没让你扯陈芝麻烂谷子。”
“王叔,事出有因才有果”李怀铄解释一句,才讲下去“后来见当今插手处置了吴家,都与永宁走动起来,尤其是清江王妃虽然没亲去公主府,但是给孙家提了句独守空房,孙家重金寻来一位有道风仙骨之姿的男子,结识了永宁。因李怀钰犯了族规被当今下旨训斥,并让其送孙氏卿卿归家,孙氏不满圣裁,又不敢表露出来,就把主意又打到长公主身上,花费重金买下了几个伶人,让其装扮成落魄的世家子弟、勤奋好学农门学子、楚风馆里洁身自好的双生兄弟,制造机缘让永宁遇见他们,几人就这么着堂而皇之的入住公主府。永宁被这情爱之事迷的神魂颠倒,竟然色令智昏进宫想给几人求个好出身。皇后娘娘素来厌恶这种腌臜事,命锦衣卫探查公主面首底细,才查到王妃与李怀钰都参与其中,王叔,你要把整个王府都搭上吗?”
李硕沉吟不语,李怀钦说“既然查到是孙家,那就去孙家拿人,家母舍弟只能算是知情不报,也不用把人逐出玉牒还要圈禁。”
李怀铄没好气的说“钦堂兄,你这话去御前说才对,毕竟当今才是苦主,还有就是皇后娘娘已带人去孙家拿人,现下状元里已无孙家。”
李怀钧见此情形,劝解李硕“爹,母亲与怀钰在宗人府好歹还有宗人令看顾,咱们回府吧!”
胡灵儿在外听了几句抬脚进去。
屋内几人见她进去,行礼道“臣拜见娘娘。”
胡灵儿扫视着屋内人说“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孙家拒捕与锦衣卫发生打斗,已是谋逆大罪。”
李硕面色骤变,上前辩解“娘娘,臣不知此事。”
胡灵儿看着清江王府的几人,除了李怀钧面上还带着笑意,其余三人面上早已苍白。
压下心里的怪异,胡灵儿接着说“王叔,只要查明清江王府没有参与其中,不会株连你们,但孙玉菡与李怀钰不可轻饶。”
李硕手有些颤抖,李怀钦上前扶住父亲,李怀钧却后退了半步。
李怀钦急切的说“娘娘,臣用自个儿的项上人头做保,清江王府没参与谋逆,就是家母舍弟也不会参与谋逆。”
“没说你们谋逆,回吧!对了,没探查清楚之前不得出京”胡灵儿挥挥手说“王叔,退下吧!”
几人后退三步转身离去,胡灵儿注意到李怀钧后退时呈一种防御姿势。
“堂兄,你问话时可要防范俩人狗急跳墙”胡灵儿叮嘱李怀铄“可要锦衣卫来护卫。”
“不用,娘娘有所不知,宗人府的护卫能力不比锦衣卫差”李怀铄自信满满的说“更何况审讯也不是在这儿,而是在”说着用手指指地下。
胡灵儿站起来说“堂兄心中有数便成,我回宫了。”
李翊昊在坤宁宫听李曜宸讲述拿人经过,“爹,他们为何知道藐视皇权是重罪,还要去做。”
“那是因为他们心里抱着侥幸,万一成功了岂不是赚大发了”李翊昊站在窗前,看着天色黑下来,喊道“赵静泉,天色黑去迎迎皇后。”
外面传来应是声,就没动静了。“爹,孩儿还是不懂,在他们眼中权利比命还重吗?”李曜宸问出心中的疑惑。
李翊昊坐下耐心的回答“当然不是,这些人就跟赌徒一样,贪婪、侥幸、自信还有控制欲,若是侥幸成功了,他们的权利、财富就可一步登天,所以他们即便知道有危险,也想搏一把。”
李曜宸问“爹,长公主会死吗?”
李翊昊毫不犹豫的回答“只要她触犯了国法,就该与民同罪。”
“唉,李桐月、李绍谦、李绍然可怜了”小小的人儿叹气模样实在有些好笑。
“既然享受了皇家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那就要担起她自个儿的责任来”随着话音胡灵儿走进来,解下斗篷给李翊昊行礼“臣拜见圣上。”
李翊昊说“免,先去梳洗,该用膳了。”
胡灵儿去卧室梳洗,李翊昊安心的批阅奏章。
胡灵儿散着头发出来,吩咐传膳。
“灵筠,天气回暖了要给青团种痘”李翊昊说“让封全海给青团种痘还是你自个儿来。”
胡灵儿看着抓着馒头啃的青团,说“还是让封全海来吧!我不敢。”
李曜宸问“娘,我种过痘吗?”
胡灵儿答道“你小时种过痘,这次是给青团种痘。”
李翊昊说“赶明儿吃面吧!有些馋了。”
“赶明儿我给你做”胡灵儿说道“团子你的功课做的怎样了。”
李曜宸站起来回答“回娘的话,孩儿的功课已经写完。”
胡灵儿说“你用过膳今儿就歇在坤宁宫,等你七岁后再搬去东宫住。”
“孩儿遵命”李曜宸答完坐下继续吃饭。
吃过饭,卧室只有俩人时,李翊昊问“今儿遇到难事了。”
胡灵儿说“李翊昊,你对宗室的这些人了解多少,他们平时做什么你都知道吗?”
李翊昊看着她皱眉的样子,问“怎么了,有什么为难事说出来咱们研究研究。”
胡灵儿说“李怀钧这些年的行踪你可知晓,”接着把在宗人府发现的事说给李翊昊听。
李翊昊听完问“我对宗室子弟的近况所知甚少,这一点疏忽了,就凭这两点说明不了什么吧!”
胡灵儿承认说明不了什么,但心中的疑虑却无法消除,坐在床沿上说“按照常人的反应,应该是惊惧交加才是,可他面上的笑容像个面具一样,就像是训练出来的笑不达眼。后来的防御与其说是抵挡不如说是逃跑更为妥帖,屋内其余人都是正常反应,独独他一人有此反应岂不怪哉。还有就是自我嫁给你以后,从未见过李怀钧此人,玉牒上也没有他成家的记录,锦衣卫对此人的行踪在掌控之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