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森飞快的扫视了爹娘哥嫂一眼,讪讪的说“哪能埋怨爹娘呢?”
话都讲到这份上了,做不做是他自个儿的事,李怀福接着说“为父的脾气犟,在族内人缘并不好,为父今儿在这告诫你们,咱们还与早前一样不可张扬,宗人令成了亲王后还是跟以往一样谦虚,皇恩浩荡,咱们可不能给圣上丢人。”
李景山说“爹你放心,咱们不敢张狂。”
“你们兄弟三人为父放心,景森你记住了,爹就是个小主事,你在外闯了祸爹可保不住你”李怀福再次告诫李景森。
李景森有些不以为然。
李景川看了他一眼说“三哥,咱们可不是皇亲国戚,咱们的族谱在大伯家里,你要想卖弄只管去。”
李景森抬手拍了李景川一巴掌,说“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李怀福哼了两声,说道“轮不到景川教训,那你老子我可能教训得了你,景川讲的是实话,怎地你还不服气。”
李怀福婆娘赶紧打岔,吩咐道“老大媳妇去厨房炒豆芽木耳,老二媳妇从井里拔上面来,今儿个吃冷淘,给几个孩子炒韭菜鸡蛋。”
宫里胡灵儿做的也是冷面,而且还是带着冰碴的朝鲜冷面。
吃了一碗,李翊昊说“舒服,你们几个只准吃一碗,吃多了会闹肚子。”
李曜宸喝了一大口汤,学着她爹的话说“舒坦,爹,我还能再用一碗。”
胡灵儿接过话说“不能多吃,你们年幼体弱,凉的吃多了容易伤着,尝尝这种凉面也好吃。”
李翊昊晚上对胡灵儿说“你说先皇的那张圣旨谁拿着,连锦衣卫都探查不出,是不是冯南山骗人。”
胡灵儿翻个身说“给我倒杯水喝。”
李翊昊下床倒了水递给胡灵儿。
胡灵儿喝了两口说“不喝了,你操心这做什么,有也罢无也罢,这皇上现在是你当着,你难道还怕有人谋权篡位不成。”
“不在掌控之中,心中不安”李翊昊伸手拿过蒲扇给胡灵儿扇着风,问“四川进贡的扇子怎么不用,非要用这蒲扇。”
胡灵儿闭着眼睛说“太贵不敢用,上千里的路程只为送几把扇子,没有必要。”
李翊昊说“累了就睡吧!”
胡灵儿说“遗诏的事你往好处想,或许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某个重臣的呢?你坐稳了江山,只要不是昏君,遗诏对你有什么影响。”
李翊昊轻轻的拍着她背说“你说的对,不想了睡觉。”
听到传来的轻鼾声,李翊昊轻轻的叹着气,嘴上虽然说不想,可心里总归有根刺。
伏天过去,距离三味书屋开学一天天的近了,胡灵儿基本上天天往宫外跑。
查看学生寝室、先生的住处、书本印刷进度,常常中午饭都是在外面吃。
李曜宸在御书房说“爹,娘怎么忙成这样,午膳也不回宫用。”
“看你的书吧!忒多事”李翊昊从奏章里抬起头说“你早些独挡一面,你娘就能轻快些。”
李曜宸小小的人儿,老气横秋的说“儿子若能独挡一面,娘就该上年岁了,到时娘又要叹息如花似玉的容颜不再。”
李翊昊皱着眉问“你在东宫一天到晚的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孩儿知错,爹别生气”李曜宸赶紧认错“孩儿一定好好的学政事,早日为君分忧。”
李翊昊训斥道“回东宫去,再一天到晚不把心思用在学习上,等着家法处置。”
晚上李翊昊抱怨“灵筠,你怎么比我这个皇上还忙,一天之中只有早晚才能见到你,早知道这么忙就不让你做校长了。”
胡灵儿笑着安抚“也就是开学前几天忙些,过后就不忙了。”
三味书屋只收大中小学生各一百名,许多富户听说是皇后娘娘授课,有可能与太子殿下还是同窗,不惜豪掷千金也要送自家儿郎进去。
来御书房面圣的人也多起来,每人说完正事都要提上一句自家儿郎想上三味书屋的话题。
李翊昊烦不胜烦,回宫朝胡灵儿诉说烦闷。
胡灵儿也叹气说“朝臣还算是好的,总算知道分寸,这些富商为了自家儿郎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连任中其都挖出来做说客。”
李翊昊想想说“让他们考试,择优录取。”
胡灵儿笑着说“英雄所见略同,我已让人在门口贴了公告,除了几个内定的名额,其余人等不论男女、出身,只要达到要求都可报名考试,卷子由我亲自出。”
李翊昊问“什么要求,考他们科目。”
胡灵儿随口答道“京城户籍,年龄十一到十七岁之间都可,考数学、地理、机械、医术还有外语。”
李翊昊惊讶的问“这么多你怎么出卷子。”
胡灵儿答道“不多,每科考十题。只是要皇上下旨,让通政司、印刷局的官员、匠人等考完试后再回家。”
李翊昊点点头说“就照你说的办。”
胡灵儿开始出题写答案。
“怎样,考的怎样,说话呀!”三味书屋外等着的家长问出来的孩子。
“不知”“不是书上的学问”“不会”“夫子没教过”每个孩子的回答都不一样。
李怀福在角落里站着,焦急的等着李景川出来。
出来的孩子越来越少,最后才见穿着淡蓝色襕衫的李景川出来。
“景川”李怀福喊他。
李景川停住脚步看向墙角,“爹,你散衙了。”
李怀福说“爹告了半天假,下晌去衙门,你大哥在外面等着,走,回家。”
李景川坐在驴车上,说“爹,考的这些题目儿在学堂不曾学过,算学、地理儿子勉强做出;医术,儿子写了您得伤风时的症状及药方;机械,儿比着图样用泥巴做了出来;通译儿不会。”
李怀福轻轻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说“尽力了就行,爹明儿一早就要启程去贵州,你多看着你三哥些,别让他闯祸连累了你。”
李景川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