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到到自己眼前的人,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轻声道:“坐下吧,我给你上药。”
那人听话的坐下,虽然当顾盈辞碰到他时,他还是会条件反射的躲避。
上衣解开之后,满身交错的疤痕,饶是上过战场的顾盈辞也不由的拧眉,就连江蓠这样一个行走在暗处见惯了残忍酷刑的暗卫,也觉得不忍直视。
有些地方都已经开始流脓了,她不得不刮掉一层,再上药,这个过程中他竟然未曾吭过一声。
“往后,你就叫十安吧,谢十安。”
顾盈辞药上到一半,忽然温声开口,“愿你谢绝过往,十方之地,皆得平安!”
“谢~十~安~”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这三个字,但长久未曾使用过的嗓子就像有锯子拉扯一般,着实算不上好听。
“对,谢十安,你的名字。”
顾盈辞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的眼神认真道。
不过就说了几个字,顿时让他的嗓子如割裂一般疼痛,他低声嗯了一句,不再言语。
顾盈辞继续给他上着药,谢十安睁着一双好看的眸子,借着蜡烛闪烁的黄色光晕,盯着专心给他上药的顾盈辞。
那眼神好像是好奇,又好像是不解,但是眼神里却是别人不知的久违的安心。
“他应当是个专门训练出来的杀手。”
等上完了药,顾盈辞走到一旁对江蓠说着。
“杀手?”江蓠看了一眼身后端坐在那里 浑身上下满是不安的谢十安,“他看着这么胆小,能是杀手吗?”
“他应当是从小就被训练的,一直处于幽闭的环境中,与外界没再接触过,导致心智比较单纯罢了,对外界也有一些未知的恐惧。”
她又看了一眼谢十安,一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立即就望了过来,顾盈辞对他使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好好看着他,我时间不多,要回去了,这段时间先不要联系我,方便的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是!”
江蓠低头。
“对了,”临走之际,顾盈辞又回头,“他应当是怕黑,你给他换一个亮堂一点的房间,这个屋子有点暗。”
“是,属下知道了。”
“阿辞姐姐?阿辞姐姐,你在哪里?”
顾盈辞一出来,就听见了小桃的呼喊声。
“我在这里!”
小桃与朱萼回了头,看着站在回春堂门口的顾盈辞,疾步跑了过来。
“阿辞姐姐,你刚刚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半天呢!”
顾盈辞看了一眼小桃身后的朱萼,笑道:“刚刚朱萼去找你了,我恰巧看见这里有个药堂,想着最近制作的药丸正好缺几味药材,便进来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
“那阿辞姐姐,你抓好药了吗?”
“自然是抓好了。”
她拎起手中的几包药材,余光中瞥见朱萼紧绷的身子顿时放松了下来。
......
耳边传来树枝摇晃时沙沙的声音,如今是刚入春的时节,光是听这风声,就好似已经感受到了春寒料峭时的淡淡冷意。
小小的北堂慈站在拱桥上,双臂攀在栏杆上,双脚悬空着一晃一晃的,弯着脑袋看着湖里嬉戏的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