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周书然从京都奔波回来,终于到了清江城。
官府的邸报第一时间就已经快马加鞭传到了各个地方,所以此时清江城的进士文书也已经张贴出来好几天了。
周府小花园中。
“你哥哥也不知道写封家信回来,殿试都过了好几天也没有音讯,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周夫人面露担忧,说着还时不时地向外张望。
“应该没什么事情吧,哥哥的性格娘亲还不了解嘛,也不是会惹事的人。”周无忧宽慰道。
“那怎么还不回来呢?要不我派人去看看吧。”
“或许是进士后各家宴请往来,耽搁了几日吧。要是今日还没消息,咱们就派人去京都打探打探。”
儿行千里母担忧,况且这还是周书然第一次出远门,那么久没有讯息,周无忧很能理解娘亲此刻的心情。
“嗯,那就再等一日吧。”
两人在小花园中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天色渐晚,两人起身正准备离开,有人影从前面跑来。
那人影边跑边喊:“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
周夫人大喜,就向着那人快步走去,到了跟前才见是苏妈妈气喘吁吁,跑地满脸通红。
“夫人,少爷刚刚回来了,老奴来的时候马车刚到门口,估计现在应该进了前院了。”苏妈妈上气不接下气。
“你啊,就不能遣个小丫鬟来通禀么,这么大年纪也不怕摔着。”周夫人嘴上嗔怪,眼睛都开心地笑眯眯。
“这不是看夫人记挂着么,一有消息就赶紧来告知夫人了。”说完就扶着周夫人往前院走。
“苏妈妈休息会儿吧,我陪娘亲先去前面看看。”周无忧笑着拉住了苏妈妈,自己挽起了娘亲的胳膊。
“你先回去休息吧,别跑的岔气了,这里不用你跟着了。”
周夫人早已迫不及待了,摆摆手打发苏妈妈不用伺候,自己就快步流星。
“娘亲,妹妹,你们等的着急了吧。”周书然大步走到两人面前,满脸激动。
周夫人眼眶含泪,轻轻地作势捶了他胸口一拳,恼怒地说道:“知道家里人担心你,还不先传个信回来。”
“儿子错了,让娘亲担心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周书然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拉住娘亲的手,连忙认错。
“我本来想着琼林宴一结束就先回来,但是宴会太过热闹,学子们也都很热情,我就多喝了些酒水,第二天起得晚了,还有些宿醉头疼,这才耽搁一天。”
周夫人也知道儿子一向懂事不会乱来,也只是过于担心了才说他两句,本心并没有指责的意思。
“娘亲也不是反对你,只是这第一次出远门一走十几天,有些担心罢了。”周夫人捏着帕子将眼角的泪水擦干。
“考试前紧张,考试后光顾着庆祝,想着马上就回来了也就没有给娘亲写信,下次出门肯定不会忘记了。”
周夫人拍拍儿子的手,欣慰地说道:“好,你这以后不知道在哪做官呢,家信肯定不能少的,要经常让家里知道你的近况。”
“我记下了,娘亲。”周书然乖乖地回答。
周夫人拉着周书然往前厅去,还不忘吩咐丫鬟去厨房,晚上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给儿子接风洗尘和庆祝。
周无忧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见娘亲情绪缓和了,也不再询问情况,这才开了口。
“恭喜哥哥金榜题名,日后肯定会有一番成就!”
“哈哈,还得多谢妹妹啊,又是准备吃的又是准备银票,连给内官的红包都提前准备好了。”周书然笑着感谢妹妹。
周夫人一听这话也回头看向周无忧,“无忧你还给你哥哥准备好了红包?我和你父亲都没想到这一点呢,你这女儿,比做父母的还操心呢。”
说完又拉起女儿胳膊,笑容满面。
“哈哈,我准备了就好,咱们是一家人嘛!”
周夫人嘴角微笑的弧度更大了,一边是金榜题名的儿子,一边是懂事聪明体贴的女儿,怎么看自己都是太幸福了。
“你们都是娘亲的好孩子!”
晚饭桌上,刚睡醒被抱过来的周长乐本来还睡眼惺忪,一见到自己的哥哥回来了,顿时就清醒过来。
“哥哥回来了!哥哥抱!”活力满满地冲到周书然面前,张开双手要哥哥抱。
周书然一把抱起,捏着妹妹肉乎乎的脸颊,逗趣道:“长乐想哥哥了吗?”
“想,长乐好想哥哥啊!”周长乐抱紧 哥哥的脖子,糯糯的嗓音拖长。
“哈哈,哥哥也想长乐了。哥哥还给长乐带了礼物回来呢,一会好好吃饭哦。”
“好的,哥哥。”周长乐一听哥哥这么说,赶紧溜下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书然你也快坐下吧,长途跋涉的,这两天肯定是没有吃好休息好。”周夫人拉着儿子坐下,亲自给他夹菜。
周林军也给儿子夹了块肉,才开口询问:“此次你是二甲传胪,可有定下何官职?”
“还没有,只殿试那天一甲进士及第当场授了官职,其余进士都还没定下呢。”
“也是,不过也快,按照惯例半月内应该就会有结果。”周林军没有多问。
倒是周书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搁下筷子笑着和父亲说:“对了父亲,殿试时候皇上还提起了您呢!”
周林军一听,脸上大喜,受宠若惊,急忙问道:“皇上为什么提到我,可有说我什么了?”
“皇上问我家世,我就说是清江府守备之子,皇上就说起您的名讳,还说当年父亲骁勇善战,从普通的一个小兵卒脱颖而出,屡立战功,还是皇上亲自破格提拔!”周书然详细地和父亲转述当时的情况,皇上说的字一个都没遗漏。
周林军唰地一声站了起来,恭敬地往京都方向鞠躬行礼,才又坐下。心中激情澎拜,又很是自豪,“幸得皇上赏识我才能有今日,没想到如今皇上还能记得微臣。”
“父亲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儿子日后还当以您为榜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