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说着便吩咐随从:“来人,把杨万雄放下来,拿草席裹了,就地掩埋。一直挂在这,也不像样。”
“是,殿下。”
随从们应声照办。
沈若锦并未阻止,随他们去。
像是这才想起来一般,“还不曾问,二殿下到此有何贵干?”
“我奉父皇旨意而来。”
元启说着,把袖中的圣旨揣紧了。
皇帝连发十道密旨到西疆,不曾有半丝回音。
有心腹大臣进言,怕是沈毅拥兵自重,又记恨三年前的事,生了反心。
皇帝一怒之下派了嫡皇子来传明旨,召沈十和沈毅回京受审。
但遇水城现在这个情势,三军都听沈十号令。
元启一心要先自保,这种时候怎么会把皇帝问罪沈家祖孙的旨意拿出来?
二殿下把圣旨揣得紧紧的,面上带着三分笑,“父皇与文武百官听闻西疆有变,沈老将军拼死御敌,沈十与众将领更是击退西昌兵,一路反攻到了遇水城,父皇特意派我来犒赏三军。”
“二殿下是来犒赏三军的?此话当真?”
沈若锦自然不会相信元启这番话,但面上装得极像,好似真的信了一般。
犹如一直在坐冷板凳的臣子,忽然得到了君主的器重,激动万分。
“自然是真的。”
元启没想到沈十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似乎有什么他没想到的巨坑,正在迎接着他。
下一刻。
元启就听到沈十问道:“那殿下带了多少金银肉食?”
“什么金银肉食?”元启有点跟不上沈十的脑子,略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你是说犒赏三军之物是吧?这不是攻下遇水城吗?遇水城是一州主城,颇为富饶,打开石仓粮库,把里头的好东西全都来拿出来分给三军将士!”
二殿下这话说的大方。
干的却是借花献佛、慷他人之慨的事。
“这……怕是行不通了。”
沈若锦装作很是犹豫的模样。
元启追问道:“为何行不通?”
“因为遇水城的粮仓已经空了,遇水城中的西昌人逃离此处时,把金银细软都带走了。”
秦琅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
遇水城的钱粮在大军围城交战半个多个月的时候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是用来维持军中如常所需的,如何能让元启拿着做人情。
二殿下既然说了要犒赏三军,那自然得是二殿下掏银子。
沈若锦与他心有灵犀,不紧不慢地接话道:“正因为遇水城里什么都没有,所以将士们打了胜仗也没得奖赏,我阿公正愁没有金银酒肉给将士们加餐呢!好在今日,二殿下来了!”
元启不接这话。
沈若锦随即又道:“三军将士盼殿下久矣!”
元启顿时:“……”
难怪一直有种被人下套的感觉。
原来沈十在这等着他呢!
犒赏三军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言重了言重了。”元启几乎是咬着牙,才没有当场翻脸,“犒赏三军也不急在今日,本皇子还是先去拜见沈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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