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红儒道:“我们现在是私下交流,不能当真。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孙越的心才有些放松。
如果干部出事,对于他这个纪委书记而言,内心无论如何都是沉重的。
培养一个干部不易,毁掉一个干部却很容易。
孙越:“老伙计,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丁红儒:“那倒没有。主要原因是钟世伟和陈志光走得比较近。陈志光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何东辉的教训,那么快就被钟世伟给忘了,难道不心疼吗?”
接下来,丁红儒把平山区准备组建水务集团的事情说了一遍。
孙越问:“这么大的事情,钟世伟没有向你汇报?”
丁红儒面带愠怒之色,说道:“平山区的合作对象,竟然是陈志光,而前任区委书记正是倒在陈志光的手上。你说钟世伟这是哪根筋搭错了?这样的错误,怕是连小学生也不会犯。”
孙越:“估计钟世伟认为还没有到汇报的时候?”
丁红儒怒道:“他这个决策就是错误的。供水问题涉及到国计民生,又是垄断型企业,有什么必要找民用资金合作?这里面存在多少猫腻?”
孙越沉默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丁红儒现在得到的也只是一面之词。他还没有正式问过钟世伟,就在这伤心伤肺地发脾气,实在没有必要。
孙越道:“老伙计,你别急,等问清楚了再发言,也为时不晚啊。”
说好了是私下交流,一动起怒来,丁红儒也很难控制自己。
丁红儒意识到自己错了,强忍着愤怒,说道:“这件事我会过问到底的。我看钟世伟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孙越:“老丁,你如果管得太细,区里的干部就会无所适从。这件事应该是区政府决策的。”
丁红儒冷笑道:“你说的也没错,的确应该是区政府决策。但现在担任领导小组组长的人是钟世伟,不是高志远。钟世伟压根就没想让区政府插手,而是以区委的名义启动相关工作。就凭这一点,难道不奇怪吗?”
孙越认为,对于涉及到国计民生的事业,的确应该审慎行事。丁红儒对于钟世伟的愤怒,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件事已经不是汇报的问题,而是原则性问题。
孙越说了几句宽慰的话,给丁红儒降降火。
丁红儒苦笑道:“我这喜欢较真的脾气,还是改不了。这件事是高志远告诉我的。他要是不说,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如果我没有猜错,钟世伟早就上了陈志光的贼船,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而已。他的内心是希望这件事只能办成,不能失败。所以,他才冒着政治风险,连市里都不汇报。他想到的是等事情办成功了再向我汇报。木已成舟,奈他何也。”
说到这,丁红儒看了一眼孙越。孙越也意识到这一点。
孙越问:“冒这么大的政治风险,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