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翠一走,孙清扬就起身了,她离开小院,直奔蔡红儿的院子去了。
蔡红儿的院子在司马府的东边,也是一个独立小院,比起司马爽的其他小妾三人一院,司马爽对蔡红儿的确是足够宠爱了,听说就连每月的月银,蔡红儿都要比别的小妾多两倍。
可以说,在这司马府后院,蔡红儿就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哪怕司马爽在逃命的时候,别的妻妾都可以沦为炮灰,唯有蔡红儿不能落下。奈何郎心似磐石,妾意如流水,最后肥了魏佑莱,绿了司马爽。
孙清扬到那小院时,蔡红儿果然收拾了金银细软,要与魏佑莱私奔。猛然见到孙清扬出现在小院子里,蔡红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尖声道,“你来做什么?”
“我找他。”孙清扬指向魏佑莱。
魏佑莱是个武将,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根本不把孙清扬这个弱女子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道,“莫非你也想跟我一起走,可惜我看不上你的丑模样。”
“魏佑莱,你鱼肉百姓,屠杀无辜流民,如今又将祸端引到永州,就想一走了之吗?”孙清扬冷眼看他。
“怎么,就凭你还想拦住我不成?”魏佑莱目露凶光,冷笑着,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孙清扬从腰间取下乌鞭,摆开架势,凛然道,“那就是试试。”
魏佑莱人狠话不多,提起大刀就朝孙清扬劈去。
孙清扬观察到他身上穿着盔甲,乌鞭无法伤及,于是将打击目标对准他裸露的头部。
当孙清扬手中飞舞的乌鞭直接他的脸面,他便以大刀挡住,乌鞭末端的金属倒刺击中他身上的盔甲,发出金石相撞之声。
魏佑莱讥笑,“就你这微末之力,还想阻拦我,做梦去吧 。”说罢,提起大刀一通猛砍。
孙清扬以软鞭与之对抗委实吃亏,软鞭的优点是灵活打击,可对方包成粽子,软鞭无能为力,反而显得很被动。
客观来说,魏佑莱并无什么高明的功夫。只靠一身蛮力以及周身的铠甲,却正因为如此,他便无所畏惧了,甚至不惜挨了两鞭而直扑向孙清扬。
孙清扬见其手中明晃晃大刀已到跟前,形势危急,她也顾不得许多,身子一矮,右手从鹿皮靴中抽出防身的匕首,由下往上猛地朝他砸去,随即身子在地上一滚,躲开了对方劈来大刀。
魏佑莱眼见匕首飞来,以为自己有盔甲保护,无畏无惧,并不躲闪。万没想到,那匕首的锋利程度远超过他所穿的盔甲的坚硬程度。
匕首由下往上,斜斜扎进了他的盔甲,位置不偏不倚,就在心脏的地方。
他有些不敢置信,低头去看,只见匕首已整个没进,只留把手在外。黄金的把手,上头镶嵌了大大小小十几颗红宝石,多么绚烂啊。
“佑莱,佑莱,你怎么啦?”后头观战的蔡红儿见魏佑莱倒地,急忙扑上来,见他胸口插着孙清扬丢出去的匕首,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一把抱住他的身子,放声大哭。
孙清扬抽回匕首,血喷溅她一脸,连手也染上了鲜血,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冷冷道,“你走吧,我不杀你。”
蔡红儿死死趴在魏佑莱渐渐僵硬的身上哭泣,似乎对孙清扬的话充耳未闻,可当孙清扬转身离开时,她抬起头来,看向孙清扬背影的双目流露出毒蛇般怨毒的目光。
司马府的这场混乱,以古寿长及魏佑莱一伙人被斩杀收场,但谁都知道这不是结局,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比今天更为可怕的狂风暴雨。
为了应对这场狂风暴雨,孙清扬一面让人做准备,屯粮、修城墙、铸造兵器、操练兵马,另一方面,她想到了在儋州的大哥孙俊。
说来真是可笑,孙氏满门忠正,竟出了她这么个乱臣贼子,有够讽刺的。
这要是让远在大都的孙将军与孙夫人知道,不知道他们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