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晏家突遭巨变,再次回京也与从前大不相同,晏老大人辞世,晏家的掌家人成了晏怀,府邸虽未换,但重新整修扩建过。
这开府宴本该晏怀回京后就要准备的,但那时因晏长泽病弱,晏父、晏母陪他一路慢行,拖后两个月才归京,晏怀又急着大婚,婚后几日竟遇刺杀重伤未愈,开府宴便一拖再拖。
姜姝估摸着依晏怀对外透露的伤势,再有个把月总能行动自如了,便着手准备开府宴一应事宜。
在这一方面,晏怀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姜姝让他如何做,他便如何做,但也不过赖在姜姝身边两日便被打发去了长泽院。
晏长泽有冯凌桑和晏怀轮流聒噪,想像从前那般安静是不可能了,气色慢慢地竟恢复了一些,虽然身子依旧虚弱,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较之从前更有精神气了。
这日天色已晚,姜姝正准备歇下,带星探头往里瞧了瞧,悄声道:“夫人,角门抓到人了。”
姜姝微微颔首,等了这么多天,总算是行动了。
“夫人要见她吗?”
“不必,先关起来,等此事一了赶出去便是,届时记得动静大一点。”
带星了然,连忙去办事了,将月正在为夫人梳头,痛快道:“这些天告到咱们这儿的没有上百件也有几十件了,夫人该找个机会一并解决了她们!”
姜姝合了合眼,却是道:“有一多半都是鸡毛蒜皮的事,不过就是告密者想来卖个乖讨个好罢了,这样的不用理会。”
自那日姜姝盘问下人时晏怀出现后,那几个人许久都没有动作,姜姝还以为是她怀疑错了人,便立下了互相监督的规矩,十人为一组,若发现有不轨者,可直接告到主母那里。
经过这些天的互相举报,倒确实发现了不少问题,那个被安插进来的人也许正因这个规矩才迟迟不敢将晏怀的真实情况往外透露。
直到在大理寺与刑部、督察院共同清查下,刺杀背后牵扯出一位职位不低的在朝官员时,那人便等不及了要出去通风报信,可她不知,早在她见到能自己行动的晏怀后,她们几人已在监视中了。
将月不明白:“夫人不正好趁着此事立立规矩吗?”
“规矩当然要立,但像互相监督这种事,只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不利于府中团结,日后不必再有了,嘱咐她们用心做事便罢,真有不公之事,就上报给管事。”
见将月依旧不理解,姜姝笑道:“你对我可有不忠之心?”
将月慌地摆手:“奴婢绝对没有!”
“你跟我许多年,我自是信你,可即便你对我并无不忠之心,是不是也不愿有人时时盯着你、挑你的错处?”
将月沉默着点点头,她明白了。
“府里的都是新人,彼此既无交情也无仇怨,短时间内互相监督着做事确实能解决不少问题,可却并非长久之计。”
姜姝颔首,赞赏道:“是这个理儿,这是冒险之举,一不留神便会生乱,所以只可用一时,开府宴在即,府里得先干净了才不至于让外人看笑话。”
将月望向窗外如墨的夜色,心疼道:“夫人早些歇着吧,这些天着实劳累。”
“从前跟在婶母身边听得多做得少,如今真要自己上手了,生怕哪里做不好遗漏了什么,这场开府宴至关重要,我只恨没有分身之术。”
姜姝想起什么,低声问道:“书房里那位客人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