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侧首望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沈毓兀自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他,我总想起儿时在宣平侯府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我还记得,得知姜禹哥哥失踪时,我哭了很久,这十几年,我没有一日不盼着他能回来,一开始只是很想见他,后来渐渐大了,我就想,只要他能活着、能活着就够了。”
“姜禹哥哥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虽然我接触的男子不多,但我真的还没遇到过比他更好的人,自然,也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了。”
姜姝内心一惊:“毓儿,你对兄长……”
“没有没有。”沈毓摆了摆手:“姜禹哥哥失踪时,我才六岁呀,我是很喜欢姜禹哥哥,因为他对我好又很温柔,但我不是说是想嫁给他那种,姝儿你明白吗?”
姜姝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毓儿,他会一直在你心里,而你也仅仅是希望他一切都好。”
“可今日见到他,我才明白,我想念的只是那个一直在我心里、在我记忆中的姜禹哥哥,我的姜禹哥哥是不论何时何地都会温柔看着我、摸着我的头发说‘毓儿最乖’的人,而不是这个一脸淡漠、客气又疏离的人,我明白他经历这么多心境会有很大的改变,我不是怪他,我只是……只是再也寻不到我的姜禹哥哥了。”
“所以姝儿,我释然了。”沈毓淡淡笑了笑:“日后应该与他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吧,就让姜禹哥哥一直在我心里吧。”
姜姝揽着沈毓的肩膀,目光深远,浅浅言道:“兄长本来就在你心里,在我们所有人的心里。”
来东羡与宋妍先后出现,宋念一直闷声喝茶,仿佛并未察觉出什么,宋妍暗自松了口气,在事情未拿到台面上时,她还不想节外生枝。
一行人在庐园一直待到日暮才启程离开,因沈毓独自一辆马车来的,回程时其余几辆马车将她护在中间,一直不紧不慢地赶路。
……
云兮与胡京来洛城进货,特来晏府拜见,主仆二人几月未见,自有说不完的话。
云兮有了身孕,只是月份小还不显怀,姜姝惊喜不已,很是为她高兴。
“既然身子不便,怎地还一同出门了?这一路很是辛苦吧?”
云兮摇了摇头,满脸幸福:“我孕吐不严重,且这一路行得缓慢,夫君体贴照顾,并不辛苦,他说今年再出来最后一次,之后会一直陪着我直到安心生产。”
“如此甚好,他待你情真意切,这么多年矢志不渝,很是难得。”
姜姝与晏怀成婚虽已有一年,但他不是被刺杀受伤,就是下江南一待数月,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连半年都没有,不过近来房事频繁,姜姝自己隐隐感觉,不久后亦会好事将近。
与云兮待了大半日,主仆二人再相见不知何时,不免想起许多儿时的事,而姜姝与儿时有关的记忆,都在宣平侯府。
祖母逝世后,她再没回来过,小欣儿倒是让家中的婆子给她递过话,说是入秋天气转凉,让她勿忘添衣,姜姝知道,她是在小心翼翼试探。
罢了,宣平侯府里,到底是有她惦念的人,总不能为了与叔父的恩怨,而与其她人也生分了。
“大、大姑娘回来了!”张嬷嬷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待看清果真是姜姝后,欢喜地喊了一声。
碧玉和芙蓉忙笑着上前见礼,之后又赶紧去禀报侯夫人,另有几个小丫头上前接过带星和将月手中的礼品,要拉着她们去吃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