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晏母通常都是只食一碗汤羹,姜姝忙询问:“母亲可有碍?”
“所幸老夫人未食。”尽管如此,还是将荷风院的众人吓得心胆俱裂,在自己府里,自家的饭菜里发现有人下毒,日子还怎么过。
姜姝四人连忙一同去了荷风院。
晏母倒是瞧着没什么,还宽慰他们说:“汤羹入口前就被发现了,我一口没动,你们莫要担心。”
反倒是晏父坐在一旁闷声不语,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晏长泽上前,手覆在父亲肩头:“母亲无碍,日后也会更加小心,父亲且放宽心。”
晏父转了身子背对着他,依旧沉默不语。
晏母蹙了蹙眉,一把将他身子掰过来,才要说他两句,见他面容蓦地顿住了,“你、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晏父又把头低下,眼眶泛红。
晏母扫了眼孩子们,低声说了句:“当着孩子们的面,也不怕被笑话。”
“父亲不在了,恒儿身体不好,你若再出了事,让我怎么活?”他虽然每天装作毫不在意,两耳不闻窗外事,可登州那三年,他失去了最敬爱的父亲,也差点失去大儿子,今日这碗有毒的汤羹真是让他吓坏了。
晏母一把年纪了,还不好意思起来,嗔道:“没了我你就不活了?净说些没出息的话。”
晏父缓了缓情绪,呼了口气:“你们不必管我,我一会儿就好。”
晏母果然不再理会他,转过身夸姜姝治家有方,“要不是姝儿原先将府中下人都筛选挑拣了一遍,又选了几个能干忠心的管事,这汤羹里的东西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她慢慢与几人说了方才的事,厨房是府中重中之重,姜姝很是上心,能在厨房做活的都是极为忠心之人,所以汤羹从厨房被送出来时还是正常的。
是荷风院里一个小丫鬟,平日里几乎不会到晏母跟前伺候的,可今日却抢着去接厨房送来的汤羹,还说天冷了,汤羹送过来有些凉了,她拿下去热一热。
“夏至见她反常,就偷偷跟了上去,那丫头是个机敏的,迟迟没有动作,夏至就先离了,等过了一会儿汤羹被送过来,夏至拿了银勺一测,立马就黑了。”
晏母看向姜姝:“府里的下人都是你精心调教过的,个个眼观六路,她没那么容易下手,所以哪怕夏至怀疑了,她还是冒险一试。”
“母亲,那丫头呢?”
“关着呢,我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等你们去审吧。”晏母叹了声:“也是怪我,她原本是院中洒扫的,近不得跟前,可我瞧她机灵,又知她身世可怜,有心提一提她,这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冯凌桑坐在晏母身边,小脸气鼓鼓说道:“母亲心善,是她不知感恩!”
姜姝亦道:“君子难防小人,母亲并未做错什么,是寡廉鲜耻之人太多。”
不过她还是提醒道:“能近跟前侍奉的人,一定要是通过长久考察可信任之人,母亲再不能因一时善心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了。”
晏母忙点头:“好,都听你的。”
晏长泽将目光放在窗外,思索片刻,突然说道:“咱们方才的猜测看来是准的。”
晏母几人不明所以,晏怀眉头聚拢:“大哥的意思是,对方的目的正是离间我夫妻二人?”
“这府中如今是弟妹掌家,府中下人也是她精挑细选过的,若是母亲在府里被毒害,责任在谁?纵然你不会怪罪弟妹,但言行中稍有不满,再加上田卫儿的出现,你夫妻二人是否会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