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殿中,陈清德背着手在殿中踱步,满脸幽怨:“你不是说那个黄庭是忠正之人吗?不是拍着胸脯跟朕保证他出淤泥而不染吗?晏二呀晏二,你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晏怀被训的头都抬不起来:“臣没有识人之明、臣愚笨。”
“朕多次给大理寺施压,此案悬而未决,大理寺已经尽力了!”
“臣明白。”晏怀知道御史台一定多次作梗,大理寺能坚持一个多月不结案,已是不易,黄庭曾是他在洪州最亲密的盟友,可以说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若当时黄庭就留了一手,那么那些证据足以置晏怀于死地。
“是臣错信了人,还粗心地留有把柄,陛下不必为臣费心,什么结果臣都能接受。”
陈清德骂道:“你说这话是故意呕朕呢!朕能不管你吗?”
又是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陈清德也消气了,回椅子上坐下,还给晏怀赐了座。
“豺狼环伺时,有一人肯与你并肩作战,若你还时刻防着他,那你便不是晏二了,江南之行,你处理得很好,只是朕也没想到,最终会以这种方式将你卷进去。”
晏怀站了起来,颇有些耍赖皮的架势:“纵然黄庭手中有证据,也只能证明我当时在江南处理案件时用了些非常手段,自然,他非要把这些当成我犯罪的证据,我也可以辩白的,无非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罢了,让御史台去查,这样下去,一两年也别想结案。”
陈清德瞥他一眼:“那这一两年你就甘心身上背着案子?”
“我无所谓,反正我脸皮厚。”
陈清德失笑,这一点,倒是很晏二。
“两条路,一是交由大理寺慢慢审查,朕信你,也信大理寺能还你一个公道,只是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像你说的一两年也有可能。”
他们二人一同长大,晏怀笑了笑:“陛下明说吧,臣选第二条。”
“二是朕暂停了你的庶务,让你闲赋在家,堵住悠悠之口,让御史台不再步步紧逼,大理寺继续审查,而你……”陈清德轻咳了一声:“待风头过了,可偷偷下江南查案,查你自己的案子。”
晏怀顿时头大:“陛下,我还是比较擅长动拳脚,不擅长动脑子。”
“不擅长动脑子,不代表没有脑子,朕信你。”
晏怀:“……”
陈清德也起身,慢慢走到晏怀面前,二人并排站着,晏怀见状悄悄后退了半步。
开春后,冰雪渐渐消融,嫩叶吐了新芽,阳光普照在森严的宫殿,让它看起来多了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