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望着他眼中的期待,拒绝的话不忍说出口,再者她自己又何尝不想待在他身边,与他一同面对。
只是……
“还有一大家子人呢,我如何走得开?莫要胡闹了。”她扭头走开,却又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晏怀伸手将她环在自己身前,声音充满了蛊惑意味:“我如今赋闲在家,哪怕去江南,也是私事,且咱秘密行事就当去游玩,你不是一直说想陪我去看看那些大好河山,去瞧一瞧我曾与你说起的地方。”
姜姝面有犹豫,可一想江南山高水远,这一去恐要一两个月的行程,冯凌桑才开始学着理家,并未完全上手,大哥一整个冬日身体都不好,如今才开春正要好好休养的时候,她实在走不开。
“还是算了,日后总有机会。”姜姝见他眸子暗了暗,忙又说道:“你不是说陛下答应你,有了接替之人就允你辞官的吗?三年一次科举,朝中人才辈出,陛下总会重新培养亲信,等你功成身退时,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可好?”
晏怀也在期待那天的到来,从两年前回京接任户部尚书一职起,他就与陛下说好,他不喜朝堂也不擅长做官,可既然陛下需要他愿意一试,只是等有更合适之人时,允许他离开。
晏家没了祖父和大哥,已不适合朝堂。
且经历那三年,父母早已想开,能一家人安安稳稳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什么荣辱、地位、权力,皆是过眼云烟,不要也罢。
晏怀妥协地点了点头,姜姝见状,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他唇角,冲他眨了眨眼:“那你就再多闲几日,我在家里好好陪你。”
晏怀笑了笑,唇边是无尽的春意:“怎么陪?”
她捂着脸笑,晏怀固执地将她的手放下,继续问:“怎么陪?”
知道他心中不痛快,姜姝明亮的眸子望着他,轻轻启唇:“都听你的。”
他微微俯身,只是未等触碰到她,门外月兮禀报道:“大人、夫人,荷风院的夏至过来,说是老夫人让一同去用饭。”
晏怀轻轻一叹,眸中有丝不易察觉的幽怨,姜姝推了推他:“母亲极少让咱们去打扰,想来是有要事,咱们快去吧,别迟了。”
晨芜院离得稍远些,等他们二人到荷风院时,晏长泽和冯凌桑已经到了。
冯凌桑站在院中的水缸旁,瞧着荷叶底下躲藏的小鱼儿,晏长泽在屋里笑望着她。
姜姝看到这一幕,蓦地记起很多时候,她们二人好似都是这样的状态,冯凌桑爱玩,大哥喜静,于是一个在嬉戏,一个在笑望。
和爱的人在一起就是这样,不拘做什么,只要在一起,就够了。
“嫂嫂。”姜姝甜甜唤了声。
冯凌桑将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低声道:“它好不容易露了个头,又被你吓回去了。”
姜姝笑着赔罪,晏母听见了笑道:“阿桑若是喜欢,将这几缸荷花搬到长泽院去,可劲看个够。”
冯凌桑忙摆了摆手:“我怎么能夺母亲所爱呢。”
晏长泽竟接话道:“你已经夺了。”
冯凌桑诧异不已,一脸疑惑,见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不禁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