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回府后,姜姝才知竟发生了此事,一想到当时晏怀挺身而出,若那箭不是提醒,而真是刺客所为,她竟不敢想象。
但她不是一个沉溺在慌张和消极情绪中的人,晏怀事事不瞒她,是对她的信任,若她一味后怕,他日后该不敢对她吐露实情了。
“夫君,有人在背后相帮,我头一次觉得,咱们不是孤军奋战,还是有很多同行之人。”
晏怀喜她如此通透,又与她说道:“方生回来了,小慧的爹爹和连生已经获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你准备何时前往江南?”
“且再过段时间吧,大理寺那边还时不时找我问话,御史台也还盯着,若此时离开,恐打草惊蛇。”
姜姝点了点头,晏怀又道:“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今年皇商名额定了。”
既然他说是好消息,必然是有来东羡一份了,皇商是有品级的,虽说依然是商贾,但说起来又不同。
不过只是一个皇商,必入不得宋家的眼,来东羡此举,也仅仅是将他与宋妍的距离拉近了一些而已。
“他定然还有后招吧,先争取个皇商的名额,让这商贾身份镀一层金,再徐徐图之?不过你得提醒他快一些,宋府老太太在为阿妍择亲,来大公子的时间可不多了。”
晏怀苦笑了两声,上一次他让来东羡有什么困难要先告诉他,如今他后悔了。
“怎么了?”
晏怀微叹了声:“他知我要再下江南,他说愿倾来家之力帮我,但以此为条件,让我替他解决与宋四姑娘的婚事。”
“以你二人的交情,你自然会全力助他达成所愿,可婚嫁之事不比其它,又不能强买强卖,你又能有何办法?”
她见晏怀继续苦笑,猛然想到一种可能,世上不是父母却能左右她人婚事的……
“莫非,他要你请求陛下赐婚?”
“他虽未明说,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此事我倒不为难,为难的是陛下,我大不了厚着脸皮去求一求陛下,但我怕会被陛下打出来。”
将清流世家的女儿嫁给商贾为妻,哪怕他是天子,也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来。
除去每年的宫宴,私下里姜姝就只见过陛下两次,陛下纵然年纪尚轻,但从她的印象中,实在想象不出陛下能把晏怀打出宫的场景,可见他们私下里的相处与明面上很是不同。
“自从上次来大公子挺身救了阿妍,我见阿妍决心比以往坚定了些,从前她只是被动的、观望着来大公子对她的追求,如今或许她自己也隐隐期盼着,阿妍是聪慧的姑娘,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她也会去争取的。”
晏怀笑望着她,一时间心中暖意融融,“正如你我一般,心意相通便是有再大的困难也不怕了。”
他真是随时随地说着甜言蜜语,姜姝也乐得哄他,低低笑着:“是。”
接下来几日,大理寺又找晏怀去录了几次口供,之后便再无动静,想来是案件进入瓶颈期,暂时不好再突破了。
姜姝一边给晏怀收拾着行李,心中五味杂陈,上一次晏怀去江南,整整四个月,她提心吊胆、夜不能安。
当初豺狼环伺,他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如今纵然是暗中行事,但也并非全然没有危险,她收拾行李的手都不禁缓了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