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是嫁出去的,可也是宋家的女儿,如今还是父亲当家呢,大嫂嫂就不让我回府,怎么都说不过去吧?”宋芷进来一顿抢白,面上好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毓怔了怔,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往头上冲,“谁不让你回府了?你胡咧咧什么?”
姜姝自打宋芷成婚后,就再未见过她,从前好歹也是宋家的嫡女,不论面相如何,读书人家的气质做派总还是有的,可此刻一见,竟不知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化如此之大,一脸刻薄相浑像那市井泼妇般,一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就开始冷哼了声骂道:“后院里统共就两位主子,你自己不肯见我,也不让祖母见我,我这回趟娘家连个待的地方都没有,这不就是变相地告诉我,以后都不要回来吗!”
宋芷的无耻,沈毓还是姑娘时就领教了不少,和这种人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但自己如今好歹是她的嫂嫂,既入了这个门,宋念又爱重她,她也不愿揪着从前的恩怨不放,奈何宋芷每每见了她就像是见了几辈子的仇人似的。
沈毓呼了口气,耐着性子说道:“祖母年纪大了,春困秋乏,这几日她神色多有倦怠,此刻想必正睡着呢,我这里有客人在你也是看见的,哪个不肯见你了?你既说了自己是宋家的女儿,既回了自己家,还能没有地方待?你那院子一直留着的,东西也没给你动过,怎么就没地方去了?”
“既是回娘家,我为了什么,为了去自己的小院子孤零零待着?那我何苦回来!”
“等祖母醒了自会见你,我这边招待完客人也会喊你,你怎连这点子轻重都不懂?”
宋芷也不知是在外头受了何等委屈,见沈毓、姜姝和宋妍三个人坐在一起的模样,又深深刺痛了她,自从母亲被送回舅舅家后,她好几次想去看母亲,却被舅母拦住,后来索性连门也不让进了。
还有大姐和二姐,待她也不似从前亲厚了,她每每去见两位姐姐,寻常的话倒是还好,一提起母亲保准拉下脸来不让她再说,渐渐地也都不愿见她了。
回娘家,祖母不见她,嫂嫂又素来不喜她,夫家上下都瞧不起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坐在那儿兀自哭了起来,惹得三人面面相觑,姜姝是不好说什么的,沈毓嫌弃地看了一眼,这叫什么事,平白无故跑她这儿哭个不停,晦不晦气!
过了许久,她不但没停,反而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似要把肠子哭断,宋妍叹了声,问道:“嫂嫂也并未说什么,三姐姐这般哭是为何?有什么委屈不妨说出来,总好过憋在心里哭坏了身子。”
宋芷胡乱拿帕子在脸上抹了抹,看向宋妍时,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这个小庶女一向是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如今怎容得她对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便是有委屈,你一个庶女又能帮我什么?她是嫂嫂不假,可她是你一个人的嫂嫂,何曾将我们姊妹放在眼里?大哥也是个糊涂的,放着嫡亲妹妹不疼,偏疼你这个小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