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礼,洛海本地人,一直在做些小本生意,十年前从外地回来,建了东来客栈,从此一跃而起,成为首富。”
回到家中,阿茶卸去一头银簪,恢复了清爽的样子。
闻松酒过三巡,此刻有些浅醉,一手撑着头,听着阿茶打探来的消息,摇摇欲坠,难得话语间还保持着清醒和逻辑,“听着可疑,但是……这般可疑都无人议论的话,明面上肯定是已经清清白白了。”
阿茶双手放在桌面,明明是正襟危坐的姿势,一双含情的双眸却教人心神一荡。闻松被这眼神所摄,一时间脸颊更是涨红,又因酒精作祟,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见他如此,阿茶也不再捉弄他,展颜一笑,“我家阿青真是个呆子。”
“嗯?”闻松双目晶亮,眼神纯真地盯着她。
这一来一回,倒让一开始起了歪心思的她不好意思了,轻咳一声,“没什么,继续说吧。“
”嗯……多半是某个达官贵族找来伪装的棋子……总之……再慢慢看吧。“说完,闻松的头便一点点从胳膊上滑了下去,直到最终支撑不住,倒在了桌面上。
竟是睡着了。
阿茶轻笑,俯身在他脸上快速亲了一下。
今夜的月光似有若无,伴着屋内摇曳的烛影,入秋后的冷冽夜晚竟变温暖了几分。
年年月月夜相似,日日夜夜心不同。
远在联城的无垢无心赏夜,只是像这样一个夜深人静、寒月如霜的夜晚,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在她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南胥罢了。
当初爱恨交织的情绪再烈,也终将埋葬在时间的尘沙里。
无垢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必要的思绪赶走,继续伏案夜读。通商一事确定下来后,如何与北漠交涉谈判,通些什么商,全是重中之重。她不能有一刻掉以轻心。
次日早会,就北漠交涉人选一事,各抒己见。
几番下来,众人意见分为两派。一派认为,通商为两国大事。大祁虽未一统,但该要的礼仪要有,因此,先交换公文,择定地点,再由无垢亲自前往交涉为好;另一派则言,两边现韬光养晦,拉拢各方势力准备军资,局面看似平静,实则大战一触即发,如此枕戈待旦的时刻,当由无垢亲自坐镇,另派代表前往为佳。
殊不知,无垢心中早有主意,此刻是按捺不发,静观其变。
曹瑞明道:“正是因为我朝局势未定,殿下万不可亲自涉险。若是北漠从中暗算,联合京城,殿下便有性命之忧!不妥,极为不妥!\"
另一谋士仍是反对,\"个中危险,我等如何不明?可你我并无一官一职,前去北漠,如何能与上沟通啊?”
他所点出的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最为现实的问题:除了无垢,在场所有人在北漠眼中,不过是区区无名之辈,有何权利来交涉两国通商事宜?
“这……”
曹瑞明无言以对,这也正是他绞尽脑汁想不出答案的问题。
正在众人陷入僵局之时,无垢问:“若有镇北军护送呢?\"
不是疑问,是抛出一个已经存在的选择。
此言一出,众皆大喜,在瞬间明了无垢立场的同时,双方意见也达到了统一。
有镇北军护送,那么这位商谈代表不论是谁,身份地位便已经足够.
“殿下英明。”
无垢摆了摆手,“不,这是苏先生的主意。”
原来苏子安在摸清镇北军对通商的态度后,便将这个主意上报给了无垢,又立马在其许可下,做完了下一步。
苏子安拱手作揖,“是殿下的决断英明。”
无垢摇了摇头,懒得和他们再争这些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