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霄深吸一口气,道:“是我们明家祖传的,也是明家宝库的钥匙。”
“哦~”容瀛从陆今朝手里拿过那块石头看了看:“所以秦罕想得到的,就是这玩意儿?”
千岁:「这么大点的石头,丢海边都没人要,竟然还能成为明家灭顶之灾的主要源头,啧。」
该死的小世界私设,别太离谱!
关于石头,暂时商量不出什么结果,几人决定顺其自然,静观事态发展。
由于比赛终止,这一日还剩下小半,容瀛提议去附近的书楼赌坊什么的找点乐子,于是抱起陆今朝从窗户跳了出去。
大师兄肯定不去,师尊他不敢问,又不想没人陪,小师弟小小一个,可以当挂件,正合适。
千岁连忙追了出去:“喂喂喂!把孩子还来!他才三岁啊喂!!”
明霄虽比容瀛守礼些,终归是少年心性,他看了看那位没事总在看书的师尊,双手托腮叹了口气。
“小孩儿叹什么气,过来给吾捏捏肩。”岁观闲漫不经心的开口。
明霄顺从的走到岁观闲身边,双手触摸到师尊肩上柔韧的发丝,像是触电了一般,心跳完全脱离控制。他不敢让背对着他的人发现端倪,轻轻在人肩膀上揉捏起来:“师尊,您除了看书,可还有别的爱好?”
“很多,可惜都腻了。”
肩捏得差不多,明霄给岁观闲端来茶与茶点,几次欲说还休。
岁观闲早取下了眼前束带,银色眼睛淡淡的瞥他一眼,“有话就说。”
“关于段轩打伤白晁的事,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算是吧。”
“我不太明白,既然您一开始就知道段轩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不同程小姐说明白,让她退婚?”
岁观闲反问:“吾为何要这么做?”
“我以为您,也…很乐于助人?”明霄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单纯觉得疑惑,“白晁是无辜的,现在他生死未卜……”
“哈?”岁观闲乐了,十分开怀:“吾又不是人类,为什么要管人类的死活?”
明霄沉思片刻,觉得岁观闲说得在理。
别人是死是活,关旁人什么事呢?
尤其像岁观闲,甚至压根儿就不是人类,难道指望他对人类有同情心吗?
人类自己对同族都没有多少同理心吧。
“那您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吗?”明霄诚心讨教。
岁观闲掰下一小块茶点尝了尝,嫌弃的将手上那块剩余全数塞进明霄嘴里:“听了会折寿。”
“我不听了。”
如果事情重到光是听见都会折寿,那说的人岂不是会更严重?他不愿意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害了师尊。
被食物塞了满嘴,那块茶点实在太干了,明霄艰难的将它咽下,“师尊,我刚才瞧见楼下有卖西瓜的,我去买一个回来。”
岁观闲没有回头,轻声道:“随你。”
“嗯!”
过了片刻,明霄抱着西瓜回来,刚一踏过门槛,西瓜差点掉在地上。
岁观闲坐在不远处,只手轻抬,在西瓜触底前接住,放到茶几上,避免了被打碎的命运。
二指并拢在空中划过,西瓜成了整齐的十二瓣。
“怎么连个瓜都抱不稳?”
明霄捂着眼睛转过身,红透的耳根暴露了个彻底:“师尊您能不能好好穿衣服啊!”
鲛人喜凉,如今外头温度高了,岁观闲不爱穿一层一层的繁复布料,在自己房内没有外人,索性套了件最简单的窄袖长袍。
这衣服交叠领子,领口松垮开得很大,衣料似乎随时能从他身上滑下来,腰带下侧身部分一如既往的高开叉,甚至开到了大腿根。
窗外光线打进来,身材曲线一览无遗。
他此时没开天眼,不知道明霄在想什么。也没有怪小孩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即便他现在打开天眼,也不会因为身体被看到而情绪波动,毕竟被一个小孩看到也没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他只会觉得压根没有露出多少,他在海里的时候露得更多。
人间世俗规矩多,若是在海里,他最多挂两块布条就上街了。
“吾有的你也有,你害什么臊?”岁观闲拿起一牙西瓜,咬在中心最甜的部位,“哦对,你是小孩,脸皮薄。”
明霄没在意师尊的打趣。在心里默念,幸好这人没有穿成这样变成女相,不然他可能在进门的瞬间直接就扭头跑掉了。
看到明霄的表情,岁观闲甚至不用开天眼也能看明白,戏谑道:“怎么,你想看吾的女相?”
“不不不不我不想!您也不想!您千万不要变!”明霄连忙摆手。
不开玩笑,就他现在穿的这身纱衣,变成女相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真难得,竟然有人不想看吾的女相。”
“我我我我走了!”
暴露了部分本性的岁观闲成功吓得小孩落荒而逃。
另一边被容瀛夹在臂弯里的陆今朝打了个喷嚏,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忘了做。
*
是夜,程沅沅愁眉苦脸的造访。
她在父亲书房门口跪了一下午,程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肯帮她救段轩,最后是黎荇将她扶了起来,告诉她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两人欲寻得一处安静的地方商量对策,不知不觉来到了客栈附近。
既然路过,便上来看看。
明霄端来一壶茶一壶酒,茶点若干,进门时他下意识看向岁观闲的方向,见那人披了件宽敞大袖,暗自松了口气。
“要不我去求求白家?请他们出面让碧云郡主松个口?”
黎荇不赞成的摇摇头,程沅沅有些急病乱投医了。
“白家小公子如今重伤昏迷,生死未卜,他一日不醒,段轩都不可能被赦免。”
“那怎么办...父亲也不愿意出手,还勒令我和段哥哥断绝来往,说什么否则程家会沦为全城笑柄。”程沅沅一拳敲在茶几边角上,“父亲太过分了!”
茶几裂了,边角掉下来砸在正默默啃茶点的明霄脚上,岁观闲闻声扫了一眼,淡淡道:“记得赔。”
程沅沅被这一声事不关己的冷淡声音气到,撸起袖子冲到岁观闲面前,“一张破桌子,本小姐又不是赔不起!”
“赔得起更好。”
她盯着看不出表情的岁观闲半晌,心头大石压的她喘不过气,双肩颤抖,眼泪蓄满了眼眶,“连一张破桌子也欺负我...”
明霄吃了一惊,连忙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程沅沅擦拭眼泪:“程小姐不要哭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黎荇也上来劝慰:“是啊,说不定明天白小公子就醒了呢?”
岁观闲翻过一页书,淡淡道:“何需明天?”
明霄怔了一下:“师尊,您有办法?”
程黎二人来不及惊讶,只见岁观闲从明霄手中抽走衣袖,五指虚握,手背拂过明霄的左半边脸颊,游移到耳后,撩起明霄耳畔碎发,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