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药魔偷偷观察过,见笛飞声表面平静实际非常紧张叶知逸,又命自己亲自负责给叶知逸煎药治疗,想来尊上应当是担心会混进来心怀不轨之人,暗中加害叶知逸。
虽说药魔绝对信任自己唯一的手下,但出于对尊上的了解,他先一步将并未看到笛飞声和叶知逸的手下给遣离了小院。
因此,当这处小院仅有的三个活人都聚集在一个房间中时,院内突兀的细微声响自然极为可疑。
不等药魔反应过来,笛飞声已经冲进了小院,还反手将房门牢牢关紧,只一个照面就将院内的人影擒住,扼住脖颈按在了院内的树干上。
“咳咳咳……放手……是我……”
直到此刻,笛飞声才看清来人的脸,“沈确?”
沈确最擅长的是搜集和分析情报,平时惯用暗器,武功实在一般,碰上笛飞声这样的那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直接就被摁住了,现在只觉得自己上不来气,脖子也快断了,还说不出话,只好拼命拍打笛飞声的手,让他赶紧放开自己。
笛飞声也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了已经开始翻白眼的沈确,眼瞅着面前的人毫无形象顺着树干出溜到地上,摸着脖子连咳带喘,却毫无歉意或是怜悯的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沈确摸着生疼的脖子,抬眼瞪了笛飞声一眼,也没起来,坐在那里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手底下人是吃干饭的?我猜你救走老叶应该会来找药魔,而药魔这处院子我早就知道地址,就想着过来看看,谁知道你发什么疯,上来就动手,差点被你掐死。”
笛飞声隐蔽的翻了个白眼,“是你的武功太差。”顿了顿,又问:“这里的地址,和你来这里的事,还有谁知道?”
“地址的话,知道的人不多,基本都是我的手下,我来这里应该没人知道。”沈确皱起眉头,从笛飞声的问话中品出些别的意思来,“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
“叶知逸中毒了。”
“什么?!”
笛飞声把人拉起来,“毒不致命,已经解了。我知道不会是你,但我怀疑是他身边的人所为。你得回去查。”
沈确表情凝重,点了点头,“我一会就走。他现在怎么样?”
“很不好。”笛飞声边带人往屋里走边说,“经脉寸断,内力散尽,现在昏迷不醒。”
守在叶知逸身边一脸警惕的药魔,看到自家尊上开门进来,刚松了口气,就见尊上背后出来个人,又吓了一跳,还没开口,就听尊上道:“药魔,你先出去吧。”
沈确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心里五味杂陈。以往一同行走江湖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叶知逸受伤,严重的时候也曾陷入昏迷,却远没有现在所见令他心里难过。
毕竟,天之骄子跌落凡尘沦为废人,是最令人扼腕叹息的事了。
难过之后,沈确上手把脉确认了笛飞声所言,强行压下纷乱的心绪,恢复往日的冷静,迅速思考着救治叶知逸的各种可能性,说话又急又快:“老叶经脉尽断,心脉遭受重创,情况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药魔会制毒解毒,却不懂修复经脉,无法为他疗伤,你——”
他看了眼笛飞声,确保此人在认真听他讲,“你武功虽强,但内力过于刚猛,且不论你会不会,你也不能。虽说他能活到现在,全凭你以内力护他心脉,但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治标却不能治本,必须另想办法。”
笛飞声自然知道这些,他本来想等叶知逸情况稳定一些,便命人去寻救治之法,如今听沈确所言似乎有办法,便一直耐心听着,此时见他停顿,不由沉声催促道:“什么办法?”
沈确犹豫了一下,因为他唯一想到的这个办法也并不能保准,但此刻也只能病急乱投医:“带他去普渡寺。普渡寺的无了和尚,精通梵术金针,听闻可以接续经脉,玄妙异常,或许,能救老叶。”
笛飞声蹙眉:“或许?”
“修复经脉,难于登天,梵术金针虽然玄妙,但可以接续经脉也只是传言,从未有人证实。”沈确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但同样,也从未有人证实梵术金针不可行,想来,应该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沈确咽下一句话没说:虽然一般人经脉尽断都会当场死亡,没人能挺到证实梵术金针是否可行就是了。
“总之你先带他去,不论如何,佛门根基深厚,秘法诸多,即便真的不能治本,至少能解燃眉之急。”
见笛飞声点头,沈确又道:“老叶的事我得告诉他师父,除此之外的人我会一律保密,至于他中毒的事,我回去就查。司正堂的人暂时不可信,情报网不能用,我会想办法求助万人册苏文才。如果有更好的方法,我会尽快传书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