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是元宵节。
作为摄政王,这一天他需要留在宫里,宴请诸位大臣,晚上要与皇上太后一起去玉坤门观灯、放焰火、“与民同乐”。
等他从宫里回来之后,剩下的时间才属于沈绍安。
沈绍安早起回了沈府,给祖母和母亲请了安,留在祖母房里说了会子话就跟几个哥哥去了演武场。
大嫂要在家主持中馈离不开。
巳时正,沈绍安骑着马,带着母亲、两个嫂嫂和三个侄女儿以及章樟,还有各自身边服侍的丫环婆子,派了四辆马车载着她们,还有八个护院,浩浩荡荡去了状元楼。
酒楼前后都有廊子和楼梯,女眷不走前厅,从后院直接上了二楼雅间。
楼下已经人满为患,所有的桌子旁都坐满了人。
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沈绍安让伙计将竹帘子给挂上,将门打开,让几个小侄女儿看看热闹。
安顿好了她们,又去给留守府中的祖母和大嫂她们订了两桌酒菜送回府,这才去了隔壁房间。
莫惟殊、阆玮宁、周龄之还有焦承平、左融等几个同在禁卫军当值的伙伴已经等着了。
沈绍安一进门,一伙子人呼啦围了上来。
莫惟殊和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嗷嗷叫着扑上来,抱胳膊的抱胳膊,抬腿的抬腿,一下子将沈绍安撂到了地上。
沈绍安迅速踢出一脚踹在莫惟殊小腿上,随即抱住他的腰一翻身,就将他摁到了身下。
周龄之他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莫惟殊赶紧求饶,“九哥,九哥饶命,我错了,错了错了!”
焦承平哈哈大笑,“你个怂货,主意是你出的,投降也数你最快!”
沈绍安伸出手,将莫惟殊从地上拉起来,抬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出息!”
周龄之扑过来,跳起来搂住沈绍安的脖子,大声喊道:“我就说你肯定不是九哥对手。来来来,给银子!”
“又赌?”沈绍安拧着脖子问,“谁赌的小爷会输?”
莫惟殊将一锭银子扔给周龄之,“玩呢嘛,再说了,都赌赢那还怎么赌?九哥你不在,这下注都没意思。”
沈绍安哈哈一笑,抬起手圈住阆玮宁的脖子,“别整天就知道赌,你们都得向咱们读书人学习学习,都收着点,一个个跟猴儿似的。”
阆玮宁也笑,“行了九哥,少损弟弟。”
“怎么能叫损呢?还没恭喜你,阆解首。”沈绍安用力拍了拍阆玮宁的肩膀,叹道:“你这学问,九哥这辈子都望尘莫及了。赶明儿你中了进士得了状元,别忘了请哥哥喝酒。”
“承九哥吉言。九哥的本事,玮宁这辈子,也是学不到的。”
“就是,九哥,莫世子都跟咱们说了,没得说,你是这个!”左融竖起大拇指,由衷感叹道:“只是听莫世子说,咱们都觉得胆边生寒。”
“是啊九哥,你也太勇了,你就不怕吗?那可是将近三万兵马!”
“还是在梁王老巢。听莫世子说,当时一眼望出去,周围乌压压全是梁王叛军。”
“这就叫‘刀剑加身面不改色,谈笑间叛军灰飞烟灭’……”
沈绍安笑笑,“行了,越说越不像话。没那么悬,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提到那天,莫惟殊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闻言苦笑一声,“九哥眼里的乌合之众,我现在想起来腿还发软。那可是梁王的铁甲军,他一直藏在手里的王牌。若非九哥几句话让他们生了退意,只怕梁州内城没那么容易破。”
沈绍安笑笑,“是陛下宽仁大度感化所至。没有陛下恩旨赦免其罪,他们怎么可能会主动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