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宛孜坐在位置上,偏着头看着不远处的余婶,那张小脸蛋上满是恳求。她本来看起来就很娇弱,现在故意垂下眼帘,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任由是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余婶也不例外。
原本打定了主意要跟雇主之间保持距离的余婶,在看见这般模样的时宛孜时,内心就 有些动摇了。
“余婶。”
随着时宛孜再一次叫出声,余婶终于还是从厨房门口走了过来,坐在了时宛孜身边。
时宛孜脸上露出笑容,她没有等余婶说什么,就已经拿起了筷子,“余婶,我们吃饭!”
说着,她就先一步挑起了一筷新鲜的笋片,放进了嘴里。
余婶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是现在时宛孜都已经动了筷子,她最后还是也跟着拿起了竹筷。
她不喜欢说话,而时宛孜看起来似乎也没有想要她多说话的样子,余婶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就怕自己不太会说话,让时宛孜不高兴了。
现在这样正好。
“余婶,你以后别叫我宛孜小姐,就叫我宛孜就行了。”时宛孜说。
她最初听见余婶的称呼时,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后世。从前在她家里的阿姨和司机园丁等人,每次见到自己,也是喜欢叫自己“宛孜小姐”,但是现在到了这里,忽然一听到这个称呼,时宛孜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她知道余婶从前就是在大户人家伺候的,听说她伺候的那户人家,小姐很好。那时候打压资本主义,那家的小姐也落了难,但是余婶却对大小姐不离不弃。她祖上的成分都很好,本来可以有个坦荡的未来,但是她却一直跟在了受苦的大小姐身边。
后来,听说那位大小姐在被批斗后,精神和身体都变得不太好。
很多时候,穷是最可怕的。但还有比穷更可怕的事,就是生病了还很穷。
没有钱医治身体,只能自己硬生生地扛住病痛的折磨,并且不知道这样的折磨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幸运一点,就短暂的一段时间。若是很不幸运,那就是一辈子的折磨。
时宛孜只是听父亲讲过这位余婶的一些过往,她不知道从小就伺候在大小姐身边,陪着大小姐从稚童到少女,最后再眼睁睁看着大小姐跌落尘埃的余婶是什么心情一直守护在对方身边,但是她知道余婶是在这位大小姐离开后,这才愿意将将自己从从前解脱出来,走向新生活。
这样的人,应该算是十足的重情义。
能在对方身边不离不弃这么多年,共甘共苦,时宛孜反正很佩服。
余婶现在在听见时宛孜的话时,一愣,但很快她还是点头道:“好的,宛孜小姐。”
时宛孜笑出声,余婶在话出口后,似乎也才觉察到有些问题,她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时宛孜没有对称呼的问题纠结太久,她简要跟余婶说了说自己和先前在门口出现的魏雅洁的关系。她知道余婶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若是以后家里再有什么人找上来,毕竟余婶只是家里请过来帮忙的,拒绝一次还行,拒绝的次数多了,她怕余婶没什么底气。索性现在就摊开了说明白,省得之后余婶为难。
跟魏雅洁的恩怨其实也好说明白,不过后者仗着自己从前的性子绵软,好欺负,有的人骨子里就是犯贱,害怕比自己强悍的人,敏感又卑微,但是又喜欢转头去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甚至比强者的手段更加残忍。
魏雅洁就是这种人。
分明时宛孜跟她没有任何恩怨,但在她发现时宛孜是个很好欺负的人后,变本加厉地欺负着对方,以此来获得可笑的成就感。
时宛孜说完后,补充道:“所以日后余婶看见有什么自称我家亲戚的人,想来家里,只管用扫帚将她们都打出去,不用留情面。就算是我在家里,也不会让这些人进门。”
余婶听完后,很是郑重点了点头。
时宛孜放松一笑,觉得日后大伯一家想再来家里坐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一想到先前余婶拿着扫帚挥舞得虎虎生风的样子,时宛孜又忍不住笑出声。
“余婶,你用扫帚挺熟练呀?”时宛孜笑着打趣说。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余婶很认真地点头,然后解释道:“从前跟在我家大小姐身边,经常用,就熟悉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