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这栋房子的静谧又被打破。
宁萱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走了许久许久,心里像破了个大窟窿,风一吹过,发起密密麻麻的疼,疼的她喘不过来气。
一丝光亮乍现,刺得她不敢睁眼。
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纪宴殊凝视着怀里的人,薄唇微微翕动:“萱萱,我会带辰辰回来的。”
宁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个“梦”拨开了困扰她许久的迷雾,曾经的过往被揭开。
-
年末,十二月。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直至今早,骤雪初停,整个宛京似乎被笼在白茫茫的雾气中。
轻轻一踩,雪地便会发出“咯吱”声,很是悦耳。
可对十岁的纪宴殊来说,这样的气温也意味着他要去挑水,因为屋里的水龙头必然上了冻。
要去另一条街的尽头压那口公用的井。
他提着桶,穿着单鞋。
走到那里的时候,雪已经将他的鞋浸湿。
没办法雪太厚了。
红透了的手用尽力气压着水井。
光是引水便引上了许久。
冰冷的铁棒倏地掉在地上,陷入雪中。
纪宴殊将它捡起,重新安上。
站起来的那刻发现身旁多了个小姑娘,她扎着两个漂亮的丸子,整双眸子灵动又充满了好奇。
大概才到他的腰那般高。
纪宴殊看了她一眼,没有在意。
他把袖子重新撸起,刚刚引出来的水又要重新引。
他费着劲,终于,水桶满了一半。
他拎着就要走。
一粉嫩嫩的手拉住他的裤子。
本就有些宽大的裤子要往下掉。
纪宴殊连忙放下水桶,拉住摇摇欲坠的裤子。
目光不善:“你做什么?”
小姑娘被吓的眼泪要出来,“哥哥,我迷路了。”
小姑娘手里提了块小蛋糕,穿着一身精致的衣服。
纪宴殊瞥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拉开,冷声道:“跟我没有关系。”
他拎着桶走着,身后的小尾巴跟着他。
走到门口的时候,即将要被关上门,一个小小的身子敏捷的闪进来。
纪宴殊把桶放下,里面的水由于大力溢出。
小姑娘眼泪汪汪的,吸了吸鼻子,“哥哥。”
纪宴殊看着眼前大概6岁的小豆丁,伸出手。
小姑娘以为他要打她,闭着眼蹲下来,“哥哥别打我!”
屋里传来声音,“小殊,是不是有人来了?”
纪宴殊没有犹豫大声道:“没有。”
他打开门,提着小姑娘就扔到了门口。
他恶狠狠说道:“别哭!”
小姑娘憋得满脸通红,伸出手,“给你吃蛋糕,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跟奶奶走散了。”
她是真的迷路了。
看到小松鼠就巴巴跟着,不知道走到了哪条巷子。
这一片巷子四通八达,她又很少出来。
说着说着,她又要哭出来。
纪宴殊盯着那块蛋糕,鬼使神差地接了过去。
他进了屋,把蛋糕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