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签名?”严良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姑娘正拿着根竹笛,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我很喜欢您的乐曲,望您莫要嫌我唐突?”
“哦,是这样,没问题没问题。”他反应过来,心里暗暗一笑,“原来是碰到了我的女粉丝。”于是从旁人那借过笔,在笛子上写了个小小的“良”字。
“咦!是严公子!我们也喜欢你的曲乐,前两天还去天香阁看你来着。”不一会又有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聚了过来。
严良朝香芸的方向扫了一眼,眼珠一转,对开始那小姑娘说道:“难得有缘在此相聚,各位可有兴趣,听我现场吹奏几曲?”
“好呀好呀!我们求之不得!”姑娘赶忙将笛子递给了他,同时,也有更多的小姑娘朝他这边聚了过来……
香芸是的确喜欢诗词歌赋,来这里的本意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浑然天成的佳句。木牌上的那几句词曲是她十七岁那年写下的,她心里也曾有过火热的期盼,但生活,终究归于平淡。
她原本幻想着能以这样浪漫的方式觅得良配,结果却走上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么一条庸俗得不能再庸俗的道路。
当初的火热早已消散无踪,如今她只是怀揣着一丝好奇,想看看木牌
时隔两年,再看这些文邹邹的词句,她仿佛在看一些全然陌生的东西。两年前,她心里幻想着的是一个风采飞扬,才华横溢的翩翩佳公子。
现如今,她的心,却已被那个粗俗,甚至有些无赖的身影逐渐占据。
“香芸,你那词牌已经空悬三年,近来又有许多才子留字,还是没有心仪的语句么?”赵樱樱笑着问道。
她跟香芸算是闺蜜,二人都喜欢这点附庸风雅的东西,当初她可是一个劲地撮合香芸跟赵硕。赵硕的文才不差,本来是有点机会的,谁知叫严家半路截了胡。
赵硕心里那个不甘哟,时隔两年都还不肯死心,也不曾娶妻纳妾。如今又在诗社跟香芸重逢,心里那点小火苗是越烧越旺。
“香芸姐,我哥前两天又在你的词牌下留言了,你看了没?那可是他挖空心思,想了三天三夜才想出来的。”丁灵娇声笑道。
丁青跟赵硕大致是一个鸟样。当初丁灵也极力撮合,本来丁青也可能有点机会,谁知严老爷子下手快准狠,不声不响就把婚约给定了。
当丁青鼓起勇气去柳家提亲时,香芸已经坐着花轿嫁去了严府。丁青那个悔哟,肠子跟他名字一个色。
“我嫁人两年,整日操持家务,早已不碰诗词。只因近日闲来无事才过来转转,有劳诸位公子费心,那词牌上的语句就只当成个玩笑就好。”香芸淡淡笑道。
其实她压根不想搭理这些人,只是这些人大多身份不俗,不宜随便开罪,既然碰上了,就只能应付一下。
“柳小姐,今日在这院子里可是有一位高手,想必他的词句你定能满意。”一个衣着儒雅,手拿折扇的中年男人笑着说道。
他是诗社里的教习,孙迁,有功名在身,前年中的举人,叔叔是平江府尹,家世非凡。
听到他的话,众人不约而同地朝香芸的那块词牌望去,此刻那里正站着一个潇洒俊逸的男子,拿着笔在一块布条上奋笔疾书,写完之后拿着布条朝香芸他们走来。
他嘴角带着丝丝微笑,昂首阔步,颇有些风流不羁的味道。
“这位是平江节度使余大人的公子,余非凡公子,去年高中进士,即将赴任青州。”来到跟前,孙迁笑着介绍道。
听得此言,人群中一阵轻呼,暗道此人不得了,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而且刚中一年就下放到青州这等富庶之地为官,可见背景雄厚。
余非凡自视甚高,傲气凌人,目光随意扫过众人,赵硕丁青这等商贾世家的公子全然不敢与他对视,气势立马矮了半截。即便再有钱的商户,在这等官宦世家眼中,也根本不值一提。
“柳小姐文才不俗,我这几句词,请小姐看看,是否够资格上您的词牌。”余非凡笑着将布条递到香芸面前。眼神中透着一丝淫邪。
“柳香芸……啧啧,果然是个大美人,孙兄诚不欺我……”
香芸心里很是为难,也很是无奈,这等人物她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得将布条接过,扫了一眼。上面写着,“空谷绕余音,芳草连天青,花开时恋,花谢时迷,圆月当空是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