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听得此言,严良还有叶离秋她们脸色全都变了一变。
梁羽沐恍若不觉,一边胡乱抹着脸上的汗珠,一边自顾自地说道:“宫里面唯有大哥钟爱奇香香木,但有外邦使臣进贡,父皇一般都会叫人送去东宫。
这漓香木可是稀罕物,大哥那也只有一点,你是从哪弄来的?”
严良并未答话,脸上尽量不露异状,心里却是波涛起伏。
如此说来,太子很可能就是幕后主使!可如何证明这一点?只凭这一小块漓香木么?就算在太子的东宫里也找出了漓香木,也无法证明金鹏就是太子的人。
漓香木稀罕归稀罕,也并非绝无仅有,谁能证明金鹏身上的漓香木就是从太子那得来的?
二皇子案,导致四位皇子被赐死,整个大梁皇室地动山摇。太子身为国之储君,地位更是非凡,想定他的罪,没有如山铁证,绝不可能。
况且,从金鹏身上搜出漓香木的时候,只有严良和叶离秋在场,若是仅凭这一点就去指认太子,会不会让皇上觉得,他严良也是心怀鬼胎?
故意拿漓香木去陷害太子,让整个大梁皇室覆灭,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自从西山行刺之后,皇帝性情大变。每日上朝,从他那阴鸷的眼神当中,严良能清楚地感受到,现在的皇帝,疑心要比过去重得多。
站在朝堂上的所有皇亲国戚之中,他只信任梁羽清,别的人,谁也不信。
他连自己的亲儿子们都不信,会信他这个女婿么?
想到此处,不由暗暗叹了口气。若说幕后主使真是太子,他一点都不会意外,想必皇上和梁羽清都不会意外。
可要如何证明此事,却是个莫大的难题。
没有人证,物证就只有一块可以说“来历不明”的漓香木,对指证太子起不了任何作用。
怎么办?
严良苦苦思索,望着手中的漓香木,心里又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
这块漓香木,真的就只能起到一点提示的作用么?
他心里又泛起那股直觉,只要顺着这块漓香木去查,一定能查出点什么!一定能找出一样如山铁证,让太子无可辩驳的铁证!
“你们陪这小子玩吧,我去隔壁转转。”他将香木收好,起身对几人说道。
“哎,严良,你和我三姐的婚期定了没?”梁羽沐老气横秋地问道。
“你个臭小子,懂不懂点礼仪?你得管我叫姐夫!没大没小。”严良好笑地揉了揉他脑袋,惹来他一阵不满。
“等到你们婚典当日,我定要去大闹洞房!给你闹得天翻地覆!”梁羽沐一边理着头发,一边冲着严良叫嚣。
“敢来闹我洞房,看我不把你屁股揍开花!”严良哈哈一笑,转身出门而去。
如今的天策府已经算是他的家,进出无人敢拦,一众军官将领见了他,无不是毕恭毕敬。
不仅是因为他驸马的身份,更是因为他的真才实干。外人或许不知,但军中之人可是非常清楚,去年的平叛之战还有天狼山闯关之战,他在其中都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到了讲武堂门口,见梁羽清正跟一众将领讨论军情,他并未进去打扰,只跟她对视一眼,随后径直去往了后花园。
当下已是冬初,草木萧瑟,北风渐寒。他来到花园里的池塘边,拿起食料盘,随手喂起了池塘里的锦鲤。
五彩斑斓的鲤鱼追逐着食料,很快聚成一团。个头大的挤在最前,大口嘬食,个头小的被挤到一旁,捡点残羹剩饭。
望着那争相抢食的鱼儿,严良微微出神。
生命在于追逐,没有多少人真的甘愿躺平,哪怕是那些游走在最外围的鱼儿,只要能嗅着食腥味,还是会千方百计地往中间去挤的……
没过多久,梁羽清快步走来。
如今二人已是有名有实的夫妻,虽未办喜事,虽未行周公之礼,但夫妻之间才能干的那点事,二人基本都干过了。
若非因为近来皇室剧变,梁羽清心情阴郁,严良早就跟她炒了爆米花,哪会跟她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