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阳回到大理寺,刘远正带着人清点应天昉送来的证物。“崇明今日看来收获不小啊。”
李崇阳笑叹,“这个江离当真不可小觑。”他看着满院子的箱子说道,“往日知知她行事嚣张,今日倒是见识了她所有嚣张背后皆有图谋。”
刘远也叹了叹,“圣人培养的心腹,说是智勇双全也不为过。此女心思缜密,心有七窍,绝非池中之物。”
李崇阳点点头,“还有温家的那个温瑶,这两姐妹一个比一个精,功夫也极好。若非令仪与江离关系特殊,只怕令仪在应天昉当真是要被架空的。”
他想起江离今日对蒋夫人的挑衅,“对了,江大人提醒,蒋继州的背后或许还有承恩伯,她今日故意激怒了蒋夫人,明日早朝不知能否看见承恩伯。”
刘远想了想明白了江离的意图,“这倒是不好说,承恩伯可也是个老狐狸。”李崇阳不置可否,“大人,明日下了朝应天昉的人会来提审人犯,今日这些证物只怕要先处理了。”
刘远点点头,“萧执带走了一部分证物,明日审完人犯应天昉应当还会带些人走。”他打起精神,“崇明你先去用饭,今夜只怕又要忙到很晚。” “是。”
这一夜应天昉与大理寺都忙得不可开交,两方人马将证物整理归置,掌握了证物便是掌握了审问的先机。这也是江离的习惯,先拿东西再拿人,绝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第二日早朝,江离与萧执在大殿里与刘远李崇阳碰了面,几人没聊多久圣人便来了。陆天音有些意外 ,许久不曾上朝的承恩伯今日也来了。
萧执与刘远上禀了前一日搜查证物的情况,女帝听完只是点点头,吩咐他们尽快查清案件。
二人领命退回,这时候承恩伯出列,随后一撩衣袍跪下,“请圣人为微臣做主。”
陆天音挑了挑眉,“承恩伯有何委屈?”
承恩伯看向江离,“昨日江大人带着人查封蒋府,原本应天昉办案,此事老臣绝无话说,但江大人藐视太祖皇帝,还将我那小女儿囚禁在后院!
蒋继州虽涉案,但小女也是受过先帝玉牌的!府中管事不过提了提玉牌,江大人便大言不惭的说既然是先帝赐的玉牌,那不若送他们去找先帝叫屈!如此狂放悖逆之言,老臣实在不能忍受!”
承恩伯看向江离,“臣早便听闻应天昉查案向来行事嚣张至极,可臣也是跟随太祖陛下上阵杀过敌的,臣与先帝自有一番君臣之情不容亵渎。老臣今日便是一头撞死在殿前,也决不容许任何人藐视先帝之威严。”
承恩伯说完,一时间大殿上鸦雀无声。陆天音皱着眉看向江离,“江离,承恩伯所言可属实?”
江离出列,作揖一拜,“微臣的确说过那些话。”所有人都没想到,江离竟然就这么承认了,连承恩伯也愣了愣。
陆天音垂目看着她,“你可知罪?”
江离抬起头挺直了背脊,“微臣何罪之有?”江离话音落下,大殿上一片哗然。
江离回过身看向承恩伯,“君臣情义?御赐玉牌?”随后抽出几本账簿直接甩到了承恩伯脸上,“你们一家就是这样报君恩的?!”
江离轻蔑的看着承恩伯,“承恩伯若是不提此事也就罢了,但您既然要说太祖陛下,下官可就忍不得了!
蒋继州牵扯的可是贪墨落星关军饷的案子,如今还从府中搜出了这些账簿!当初太祖陛下在落星关苦战数年,可再苦也不曾要过百姓一米一面。
为保北境百姓,太祖陛下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连树根也吃得,而你们呢?啖的是百姓肉,饮的是百姓血,你们有何颜面敢在此提及先帝!若非因为承恩伯也为东陵流过血,我昨日便已经送他们去
承恩伯又惊又怒,他翻看着账簿,口中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江离继续补刀,“承恩伯,蒋继州与蒋夫人,一个是你女儿,一个是你女婿。子不教父之过,你对得起太祖陛下的信重吗?究竟是我藐视先帝,还是你们阳奉阴违,背叛太祖陛下!”
承恩伯慌乱下拜,连连磕头,“臣有罪。”
江离此时也回正身子朝陆天音躬身一拜,“圣人,微臣深知自己往日行事是有些狠厉,可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