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有他的苦衷,但是他犯下的罪行却是否认不得的。
这点,谁都没有资格替他的手下亡魂谈原谅。
无尘只是定定地望着她:“你真是这样想的?”
沈玉楼重重地点头:“当然。”
无尘没有说话,沈玉楼迫切想证明自己:“我绝对没有爱上他。”
她抬起头看着无尘,四目相对,她看到了无尘眼里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自己。
只是他要是还活着,怎么可能让她这样消沉颓废……
她突然泪流满面。
无尘皱眉,心下了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半晌,只憋出一句:“向前看。”
沈玉楼坐在地上的蒲团上,将脸埋在腿间痛哭着。
无尘没有制止。
也许哭出来就好了。
入夜。
沈玉楼抱膝坐在床上,看着天上亘古未变的皎洁明月发呆,发丝凌乱地耷拉着。
无尘说要向前看。
她做不到。
她心里好难受,难受到只能守着回忆得过且过。
她不敢睡,睡下后,梦里或开心或难过的记忆,都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她,让她如同溺水般几乎不能呼吸。
一直到晨曦微露,淡淡的光从窗缝中溜进来,照在她的眉睫上。
沈玉楼伸手挡住光。
那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疯狂到无尘得知后都失色的决定。
“我想静静休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谁都不要来打扰我。”
花逸见她好像恢复了些精气神,又主动提要求,自然满口应允。
无尘探究地看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沈玉楼离开了妖界妄境。
花逸只当她是云游,并没有多加干涉。
他派了几个得力属下暗中保护她,其余的再也没管。
沈玉楼去了很多地方,她往北方一直走,重去了曾经匆匆一眼的于阗,又从柔然到桃槐,从春天走到白雪皑皑。
“姐姐,你知道了会怪我吗?”
回答她的是朔朔北风。
一路几千里,她使用禁术凝结魂力,导致了原本极为强悍的她后来削弱到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
最终,她施法召出被她诱骗过的须陀山。
须陀山灵已经不相信她了,把她困在山洞中便陷入了沉睡,想让她死在这里为主人陪葬。
沈玉楼也没想走,她的魂力被她集结成为一股涓涓细流,渐渐涌入地底深处。
“或许几千年后,你就会重回世间,但是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继续杀戮了好不好?”
她的身体渐渐瘫软下去,靠在石壁上苟延残喘。
花逸和无尘找到她的时候,她已是油尽灯枯,时日无多。
二人想尽各种办法,最终都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