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孙悟空的声音，夏莞猛的抬起头，看向急匆匆就赶回来的他。

他回来的很急，脸上沾着些许灰沙，全身都被淋透了，鞋面上还沾着许多泥泞的污垢。

安静的殿内，能听到他衣摆上的雨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妖皇自不会为了一个女妖跟手下得力的臣子发生争吵。

他有些责怪的说：“熏池都来妖族的地盘了，你们这些妖王，居然没发现半点不对。”

“老孙的职责是上阵冲锋，不是盘算鸡毛蒜皮的小事。”孙悟空的态度高傲，并不将妖皇放在眼里。

他把职责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超出他职责之外的事情，关他何事？

就算妖皇要问罪也不是来问他，而是问其他几个负责巡逻的妖王才对。

妖皇意味深长的盯了一眼夏莞，见她乖乖巧巧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护的厉害。”妖皇留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转身离开了。

与他一起走的，还有一众开路的妖。

昏暗的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殿内几盏豆大的油灯，将孙悟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随着油灯的跳动，他的影子也随之跳动几下。

站在原地久了，他的脚下聚了一滩水渍。

灯影洒在他的侧脸上，描绘着他绝美的五官轮廓。

他低垂着眼眸，看着妖皇离开的位置在出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门外的冷风直往殿内钻，将灯火吹的不安的跳动几下，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熄灭。

今夜似乎格外冷些，夏莞的脸被钻进殿内的寒风刮的直疼。

见他一身湿漉漉的，浑身上下都在滴着雨水，夏莞取来一块干帕子，想帮他擦擦。

可是他却说：“不要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清晰的落入夏莞的耳中。

迈开的脚步被刹住，夏莞不解的看着他。

“地上凉。”他轻声说。

夏莞这才注意到，孙悟空所站的地方没有铺设虎皮，而自己是光着脚的，他怕自己被冻到。

他走过来了，在离夏莞只有半步距离的时候，他又停住了。

现在他与夏莞的距离，正好是他站在地上，而夏莞站在虎皮上。

孙悟空的眼珠是棕色的，他柔和的目光，紧紧的包裹着夏莞整个人。

这样的目光太炙热，太饱含深情。

被他这样盯着，夏莞都不敢跟他对视，因为他的眼睛太亮了，亮到能清楚的看见她的倒影。

“夫君，我帮你擦一下。”夏莞拿着帕子，尽量让自己忽略他那么炙热的目光。

她的手是温暖的，还未碰到他的脸，就已经感觉到他在直冒寒气。

“今晚这么冷，你……”

“娘子。”孙悟空打断夏莞要说的话，轻声细语的喊着她。

他叹了一口气，而后弯下腰，低下头，与她的额间贴在一起。

“以前老孙只顾着笑别人。”孙悟空自嘲道：“如今老孙也是有软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