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一瞧就知道沈娇娇是在出神了,他慢慢喝了口茶,并不打算去问沈娇娇。
温棠知道,沈娇娇憋不住的时候,一定会主动倾诉的。那个时候他再安慰,她也许才听得进去。
他其实远比沈娇娇所想的了解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以来,自己越来越了解沈娇娇了。
沈娇娇聪明狡黠,平时像个小狐狸一般,处理案子的时候又严谨认真得不行。
可是这样的沈娇娇还是有一点点不足,她呀,有一点点太固执了,还很重感情,这些是她自己有时候都没有察觉到的。
可是这些温棠全都知道。
沈娇娇托着下巴,脑子里还在想陈灵的事。
她胸口闷闷的,感觉一团棉花堵在心口出,呼吸的空气能通过,可是却不大舒服。棉花是满的,却也是轻飘飘的,空的。
沈娇娇感觉心口又闷又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胸腔。
她以为,她和陈灵之间虽然谈不上相交甚好,但也是能称得上朋友二字的。
就算是当不了朋友,好歹她还帮过陈灵,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陈灵是怎么对她的呢?
欺骗还是戏耍?
是不是在陈灵眼中,她那些帮助都是可笑无比的行径?也许,在陈灵眼中她就像个猴子一样,而陈灵则是如看客一般,以享受的姿态观赏着她
的行为。
沈娇娇咬了咬下唇,终于明白充斥着自己内心的那股感觉是愤怒、伤心和失望混杂而成的了。
那种错负一腔衷肠的感觉委实难受得紧。
可是沈娇娇知道,她的心里还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如果陈灵还活着,她大可以去找陈灵算账。可是陈灵死了,沈娇娇找谁算账呢?
陈灵死了啊。
“温棠,你觉得我的行为可笑吗?”
终于,沈娇娇抬起头,一双杏眼里隐隐约约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温棠将泡好的茶推到沈娇娇面前,轻笑了一声出来,“不可笑,倒是可爱。”
沈娇娇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水雾就此消散。“啊?”
“一个好姑娘真心对待别人,这不是应当宣扬的吗?为什么要觉得可笑呢。”
“况且,陈灵此女子生性狡黠,她的话本就是半真半假,的确是不好猜哪一句是真心的哪一句又是假意的。”
“所以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沈娇娇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伴着血液的流淌一路温暖了她被人情冷暖冻僵的手脚。
沈娇娇发自真心地绽放出一个笑容,“嗯。”
温棠见沈娇娇恢复了以往的活泼,眼底的笑意也真切了几分。
他点了点桌子,说:“喝茶吧,要凉了。”
沈娇娇端起白玉盏小口啜饮起来。温棠不紧不慢开口了:“此外,
我觉得陈灵一案恐怕另有隐情。”
沈娇娇放下白玉盏,问:“怎么说?”
温棠手指扣了扣桌子,眼中眸色深沉。
“如果真的按照陈家父母所言的那样,陈灵是深爱沈慕言的,出嫁南阳府也是被逼无奈。
二人曾经私奔过,相比情谊深厚。沈慕言手中信息广阔,想必调查一番也能知道陈灵出嫁隐情。”
“也许他当初可以因爱深恨,但是在了解了真相以后呢?恐怕他心中更多的是对陈灵的后悔和抱歉,因此他杀害陈灵的可能性相反是比较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