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送他入学饱读诗书,只为有朝一日入朝能离那人近一些。
可纵使他满腹才华,也不懂为什么皇帝知道他是他儿子之后,甚至没有了之前看他时的眼神热烈,为什么许他高官厚禄,却不愿认下他的原因。
也不明白明明金堆玉砌,华服锦衣在身不沾阳椿水,活在他母亲一生遥望的男人身边的女人,为什么对他也会露出怨恨的眼神。
墨白注视着往生牌位上头的字,拿着玉扳指摩挲了许久,最终还是将他带在了手上。
可笑他与季临枫为了一个班不甘的理由作对那么久,结果最后不过是因为一个举动,就还是心软了。
墨白轻叹着,祠堂里灯火摇曳着。
不知何时,外头开始飘起雪来,洋洋洒洒的越下越大,很快就将临国国都掩盖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这雪下了一宿,到了次日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不过却到底小了许多。
白雪覆着红墙阆阁,碧瓦飞甍之中到处都是一片细白之意,场面十分壮观,沈娇娇才一打开窗子,堆积在窗檐上的积雪立刻簌簌的往下落,纷纷扬扬的。
引得沈娇娇跑着出去看了好几次,心中欢喜非常。
街上行人极少,到处都是一片银白色,堆满了墙角屋檐与树梢,沈娇娇玩心打起,在上面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雪地上立
时就像是开出了花来一般。
沈娇娇穿着一身厚厚的襦裙,领口和袖口都滚了一层漂亮的毛边,看起来整个人都毛茸茸的,她就这么坐在店门口。
手里捧了一把细碎的雪,这些雪,就像是一捧白沙,一但没抓稳,就会从指尖漏了出去,绝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
沈娇娇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手中的雪花立刻就重新飘飞起来,在这眼前的纷纷扬扬之中,沈娇娇看见有一人踏雪而来。
来人身上披着一件银白色的裘衣,里面穿的却是一件罕见的朱红色绸子的长袍。
倒不是说绸子罕见,只是绸子配上人,就十分罕见了。
沈娇娇拍了拍手里剩余的的碎雪,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笑着与来人打招呼,“墨白。”
墨白本就生的好看,只是平时最爱冷色衣着,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生人勿近的疏离冷漠。
沈娇娇认识他也挺久了,这样的颜色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瞧见,此刻更像是哪家俊俏的公子。
虽然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吧,可总是让人觉得,这样的人,心应该是热的才对。
墨白慢慢的走到沈娇娇身旁,就听见沈娇娇询问道:“听说你之前和季临枫一同上上山祭奠先皇遇到山匪了,可曾受伤?”
看着沈娇娇露出来恰到好处的关切,墨白却突然反口相问
,“沈仵作关心的是我,还是陛下?”
“啊?”沈娇娇愣了一下,随即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我希望你们都好。”
“不过……”沈娇娇站起身来,打量着墨白,笑着开口,“你身手也不差,一般山匪哪里能奈何得了我们的右相大人呀!”
墨白笑,“嗯,都没事。”
“你身上这衣服也好看,更衬得你君子芝兰玉树。”
墨白今日心情极好,嘴角轻轻的勾起,听见沈娇娇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沈娇娇当然看得出他心情很好,就更想逗他一逗了,她毫不犹豫的夸道:“你这新买的玉扳指也很好看,很衬你的肤色,看着也是上品。”